“我不願與他們同路,騎著豹子離開,可才走出數十丈遠,就有人追蹤過來。看來乾清聖殿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冷笑一聲,“跟蹤我的人,讓我打暈了讀取一遍記憶,我又隨手把他這段記憶抹了,如果他運氣好,能在被哪頭異獸吃掉前醒來的話,會發覺自己莫名倒在路邊睡了一覺”
寧小閒笑道:“乾清聖殿不是派出人馬,搜尋被惑心蟲困擾的人類麼?這其實也算是一樁義舉,並不奇怪。”慶忌此刻被關在神魔獄裡頭,而鮮少有人能在塗盡的手底下不吐露真話的,奉天府大公子吃了不少苦頭,也道出北方聯盟不少秘密,其中就有關於乾清聖殿的。
她現在早已懂得,南贍部洲上的仙宗從來不該以正邪劃分,隱流在外也是臭名昭著,但她對乾清聖殿的印象麼,呵呵,只能說這個妖宗在南贍部洲從來也沒做過慈善。不過當個體的力量變得弱小,就會趨於團結,這是生物的本性。
進入雲夢澤之後,大家都變作了凡人,但凡是建有駐地的仙宗都會適當收留其他修仙者,提供醫療救護和食物、淨水,這倒不是出於人道主義關懷,而是在這種地方,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來得強,並且誰都知道雪中送炭要強過錦上添花,大家總歸要回南贍部洲的,屆時別人總會記掛你一份恩情在。
可是乾清聖殿這一回的行為卻有些古怪了,它居然派出隊伍,到處救人。這就好像善心人士不僅佈施銀錢給乞丐,而且還要衝進乞丐家裡替人家做飯一樣,真是有些彆扭了。
不過乾清聖殿的行為,還至少說明了一個問題:
惑心蟲之患,果真不是個別現象。可是以往雲夢澤中從未爆發過這種異象,今次又要作何解釋?從遠了說,蠱蟲也可算是從古至今一直繁衍下來的異獸之一,因為它們的能力確實千奇百怪。可在南贍部洲,它們自有剋星,比如三足金蟾就性喜食蠱。然而在雲夢澤這樣的小世界當中,食物鏈非常脆弱,這也就可以反向推匯出,惑心蟲若能在雲夢澤當中驟然成災,一發不可收拾,這本身就已說明它並非這個小世界當中的本土物種,正是它打破了雲夢澤當中的生態平衡。
既然非本地特產,那就是外來物種了。關鍵是,誰將它帶進來了呢?又有誰,會從這次蟲災當中獲益?
她正思忖間,塗盡已經接道:“這人在乾清聖殿中位卑職低,有用的記憶不多。他只知道乾清聖殿這回出動了近百人進入雲夢澤,人數居於歷年之冠,往年人數最多的一回也不過是四十人左右,並且進入的目的也只有副殿主桓公替等幾人知道,居然從一開始就令妖宗準備大量黑油、傀儡獸、何羅魚血……”
長天頓時出言打斷道:“何羅魚血?北方並不產何羅魚。”
塗盡道:“是從南方特意購入的。”
寧小閒聽得有幾分迷糊:“何羅魚很特別?”她只言先生的書中看過,據說是一首十身的怪魚,聲若犬吠,除此之外的記載就很是含糊。
塗盡解釋道:“所謂一首十身,不過是愚民牽強附會。何羅魚和普通魚類看起來沒有多大差別,只是喜歡潛在深水中,腦袋扎堆,才有一首十身的笑話之說。然而這種魚類的血液卻有極特殊的用途,可以融合和引導精氣、血氣,從上古之時起就是大型祭祀當中的必備之物,並且只有南疆的幾條河流中才產出。所以乾清聖殿要購入何羅魚,開出的價碼可不會低。”
她皺眉道:“乾清聖殿要在雲夢澤當中做一場大型祭祀?”人人進來都為尋寶,乾清聖殿卻要搞邪|教活動?
塗盡聳了聳肩道:“誰知道?或許和雲夢澤深處的陣法有關,那裡從來都是有進無回的絕地。”
寧小閒哼了一聲道:“無利不起早,乾清聖殿費這麼大功夫要破陣,除非雲夢澤深處有它渴求之物;可是數萬年來,那都是有去無回的禁地,乾清聖殿又怎麼知道里面藏有什麼寶物?”
這可真是……太有趣了。她正思忖間,目光掃過長天身上,恰與他對了一眼,後者意味深長地盯住她,那種眼神就像她自己盯著提拉米蘇一樣。所以她立刻打了個冷噤,轉移話題道:“方才你胳膊被扭脫節那一下是怎麼回事?凡人的力量,不可能甩飛疾奔中的諸犍,何況我們還騎在它背上!”
諸犍的重量,至少在一千斤以上,長天和寧小閒體重兩人加起來也有二百多斤,這頭豹子當時又是以最高時速飛馳,衝力極猛,要生生將它拽飛起來,所用出來的短時爆發力至少要達到二千五百斤以上!而一個成年凡人男子的持續力量是二百斤左右,最大爆發力上限也最多是四百斤(排除個別牛人,如地球的舉重運動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