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
她笑眯眯地作解說:“這是出自隱流的玉膏,範領隊該知道這東西隱流每年也只賣出九百盒左右。我們有幸購入十盒,這次就易給範先生了。”以隱流現有能力,催生出的玉膏數量自然不在話下。每年只賣七百盒,這是作飢餓營銷了。
範遙也知道這筆買賣自己有些兒虧。然而奇貨可居,蚯後畢竟是人家的靈寵,錯過了這位靳寧兒,自家公子只好在床上挺屍,因此心下也傾向於同意,只是口裡還沉吟道:“這筆交易,我可以代我家主人答應,可是天蜈珠此刻不在我身上……”
她淡淡道:“無妨,這兩樣你可以都收走。待你取到天蜈珠後再送來不遲。”隨口說了個地址,卻是掛在寧羽名下的商會之一。
她也聽過西山居的名號,乃是中南部一個擅長煉製符錄陣盤的中等仙派。隱流不怕對方耍賴,只要此間事了,儘可以派人上門去討要。
當下雙方定下契書。
寧小閒也鬆了口氣。擠出幾滴蚯後的乳水對她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卻能償還了一樁欠債,心下也自高興。她不會忘記四年前從守衛仙植園的碧眼金蟾那裡討得二十滴精血的代價,就是要在十年內替這大蛤蟆弄來一顆天蜈珠,以助它晉入大乘之境。偏巧她做完這筆交易之後始終無暇分身,隨後又沉睡三年,這樣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四年。
因為每次進入仙植園前都會遇著這大蛤蟆,所以她沒有忘記這個約定。然而恨人的是,儘管交代了隱流底下的商隊和發賣行全力收購,包括寧羽也在多方設法,可是直到昨日為止,雖然收到過幾條天蜈珠的訊息,卻都是年份不夠。加上天蜈喜歡住在多雨而溼潤的南疆,其他地區倒不多見。巴蛇森林裡倒是有幾條天蜈,可她平白無故地也不能將他們剖心取珠啊。
拿幾滴蚯後乳汁、幾盒玉膏完成這個約定,對她來說真是很划算了。
第二日清晨之前,範遙就拿到了蚯後乳汁,隨後鐵鍔為盡地主之誼,特地抽出兩騎巨象,護送西山居的商隊離開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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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接下來,倒是都平安無事。
草原上的沼澤地星羅棋佈,猶如塞上明珠,水源周圍往往長起濃密的灌木叢和英挺的大樹,奇楠巨象倒是熟門熟路地避開了。那裡地面鬆軟,不適合它們行走。
日上三竿時,商隊經過一片奇異的沼澤,騎兵們斂起了笑容,粗糙的面龐顯得心事重重,座下的巨象也都有些無精打彩。
這片沼澤面積寬博,邊緣的泥土是鮮紅色的,所以這片區域原本該是血液一樣鮮豔的紅,不過現在大片水域中卻泛起了魚肚白,遠遠地就能聞到惡臭氣味。連從沼底翻出來的氣泡升到水面上脹破了,炸開的也是淡白色的濃漿,順便帶起幾條河中生物**膨脹的屍體。
附近原本茂密的叢林,現在幾乎枯死,只有乾癟的殘軀猶存。岸邊倒是有兩棵老樹還在苟延殘喘,在這百花齊放的春季卻只剩下光禿枝頭上掛著的兩片黃葉。
只瞧鐵鍔難看的臉色,寧小閒就知道這必然就是奇楠巨象賴以維生的通河紅泥泥坑,不過現在該改名叫石灰坑了。裡頭的生物死絕,連岸邊的植物都快乾枯,巨象哪裡還能取用這裡的紅泥?
鐵鍔不發一語,倒是楊掌櫃偷偷傳音給她道:“奇楠宗附近一共有七處這樣的沼澤,也被稱為巨象浴場。奇楠巨象除了進食這裡的泥土之外,還喜歡洗洗泥浴。如今有六處都成了白坑,剩下那一處泥坑太小,遠不夠這許多巨象取食。”
到底是哪個宗派乾的,實在缺德!任誰都知道,這招釜底抽薪之計,其實要對付的是隱流。
她卻是知道許多沼澤地都是有自淨功能的,不過楊掌櫃的回答卻很無奈:“神君大人也令人測算過了,這幾處泥坑都沒有其他活水來源,只依靠地下泉水滲透,要恢復原狀至少要十年以上時間。”
十年!難怪這些奇楠族人想搬家換地方住了。
隊伍繼續往前。眾人各懷心事,一直無言,氣氛都有些凝重。
……
第二日未時,奇楠宗的駐地終於在望。
她一直以為,像奇楠宗這樣的部族會住在巨木圍成的籬笆裡,像許多草原人類那樣住在氈帳當中,逐水草而居,若有定居點,最多是用茅草蓋屋,所以見著眼前的城市時,她眼中都忍不住露出了驚色。
雖然看起來粗獷了些,但這的確是個城市,有高達二十丈的城門。除了中京之外,她在其他地方還未見過這麼高大的城門。不過若論造型和工藝,二者顯然不能相提並論。城牆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