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你,說不定一指頭將他直接捏死了,不費這麼多功夫。只是我向來深惡這類人……”
“我不做無用功。”見她面色一黯,長天撫了撫她秀髮接著道,“然而於我無用的,於你卻未必。你要記著,踏上這條修仙大道的最終目的,無非也就為了圖個隨心所欲,圖個逍遙自在。你現在至少已經有了處置這類人物的資本,為何不能像我、像汨羅那樣隨心所欲?”
她聽得微微閉眼,若有所思。來到南贍部洲七年了,她的內心深處卻還烙著另一個世界的規矩禮法,時常告訴她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還記得這裡的仙、妖、人都無法理解的所謂的“正義”。
她也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如果將這些全然拋棄了,她還是不是來自華夏的寧小閒?
長天見狀悄悄退開,也不打擾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返回廳中時,恰好看到一頭地陰信使鑽入地下,消失不見。
隱流來訊兒了?可長天的臉色看起來卻有三分陰沉和不快。
“東征的大軍遇上了不順?”
“不,與那無關。”他緩緩搖頭,向她伸出大掌,“過來。”
她乖乖走過去,卻被他一下攬入懷中抱住。緊得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當中。
……這傢伙不是猴急。而是失態了。她努力將小臉從他懷中挖出來,仰面道:“出了什麼……唔!”卻是長天一把捏住她下巴,用唇堵住了她的口。
這個吻。急迫而渴切,他吮吸得很用力,不一會兒就將她親得喘不過氣來。
那是汨羅的來訊。
他已經確認,皇甫銘早在兩個多月之前就失蹤了。連汨羅手下無孔不入的探子都打聽不到他的去向。而鏡海王府這兩年來其實也陸續處置了許多冗餘的產業,老太君往年最喜歡到位於中京郊外的西山行宮去小住。然而這處別苑也在半年前被一併發賣掉了。
變賣出來的銀錢就算換成靈石,也是一筆驚人的財富,汨羅私下估算得出的那個數字,連長天都聽得眉心微微跳動。隱流長年征戰。財富對一個宗派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鏡海王府厚積數百年,一直是連修仙者都羨慕不已的富貴人家。到現在也是如日中天的景象,為什麼要偷偷發賣這麼多產業?換成的鉅額銀錢和靈石。又流向了哪裡?
每次想起皇甫銘,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就給他一種逼仄的感覺。以長天的道行之精深,自然明白這種第六感意味著什麼。
他輕撫著她柔滑的臉龐。她被他親得滿面紅霞,眼中氤氳一片,說不出的嬌俏動人。
他懷中乖順溫巧的佳人,正是皇甫銘從少年起就瘋狂迷戀的,這種情感與汨羅的理智卻又不同,充滿了志在必得的執念,他決不可讓這古怪的小子有一點點傷害她的機會。其實他這一次破開虛空剛回到南贍部洲,就派出隱衛去尋皇甫銘的下落,也是無果。若是這傢伙此刻在他面前……
寧小閒被他身上突然散發出的冰冷殺氣激得打了個寒噤,不由得薄怒道:“到底怎麼回事?”
“無事。”
他是哪根筋又抽了?她狐疑地望著他,長天卻溫柔地吻著她的眉眼,一路向下:“無須擔心,一切有我。”
能讓他這麼不淡定的,怎會是小事?可是長天不願說,她就從來也撬不開他的嘴。
她氣得一口咬住他下巴。
不遠處的黑暗當中,丹爐窮奇縮在角落中,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是不是它太沒存在感了?兩位主人旁若無人,又忘了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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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青瑤商隊分道揚鑣之後,扶搖商隊又奔行了一日,終於翻過了連綿不絕的山峰,抵達了此次目的地邊緣。
從此以北,就是一望無際的草海、奇楠巨象的故鄉——稀樹大草原。
第一次看到稀樹大草原的人,都會為這裡蒼茫遼闊的美景而震驚。這就像一塊看不到盡頭的大草甸子,柔軟、芳馨,似乎連空氣中都散發著醉人的青草香,在極遠極遠的天地相接之處,都是盎然的綠。
經歷了一整個嚴酷的寒冬,令這裡的妖怪都談而色變的“白毛風”也不過是離開了四、五十天而已。此時正值暮春三月,強勁的風將積雪都吹得一乾二淨,草原上的凍土還沒有完全化開,卻已經有嫩芽頂破了土層頑強地生長出來,綠意忍不住四下蔓延。
此刻呈現在寧小閒面前的,就是被東風喚醒了的一片片花海,雖然還只是抽出了花苞,還未熱情綻放,卻已在無窮搖擺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