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豎起兩根手指:“兩窩,大概一百四十多頭。我從十二里外將它們引過來的。”
她點了點頭。裡面只有十來個活人。山魈卻有一百多頭,整整十倍於人類的數量。就算裡頭的人能夠免疫惑心蟲的操控。可遭受這麼多山魈的攻擊,那也是必死無疑。
她和長天馬上要進入固隱山河陣了,這些仇家卻是他們背上的芒刺,指不定何時就動手偷襲。所以進陣之前。最好先把刺給拔了。
至於這片鬼打牆一般的霧陣,毫無疑問是公孫展的手筆了。這群人的埋伏地點選得不好,藉著固隱山河陣入口處常年不散的霧汽。他要佈下這個陣法簡直易如反掌。
想到這裡,她心中微微一動。詢問公孫展:“凡人進了你的陣法,轉眼就會迷失。為何這些山魈進去了,反而捕人是一逮一個準?”
公孫展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我對惑心蟲不甚瞭解。不過想來這種蠱蟲是以活人氣息為指引,青山雲水賦說穿了還是個幻陣,對於依靠聽覺、嗅覺和觸覺等五感的人類有用。可是受到操控的山魈根本只追蹤活人,不受陣法影響。”
她點了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這幾人死了之後,山魈應該就會散去了,不會危害其他入陣者的性命。”
公孫展佩服道:“您真是仁善。”
把“仁善”這個詞扣在她這妖女頭上,不覺得很諷刺麼?她微微一哂:“走吧……嗯,等等。”
濃霧之中,地煞谷那名大漢正在發力狂奔,冰涼的霧汽掠過面板,直似要沁進心裡頭去。這場霧遮天蓋地,無論他怎麼跑,似乎都找不到出口。
他停下來,正要感受一下風兒的流向,斜刺裡突然閃出半人高的身影,朝他直撲了過來。
山魈?他一錯步閃開這次攻擊,然後舉起斧頭,毫不猶豫地將這怪物攔腰劈作了兩半,血花乍現。他很喜歡這個顏色,因為視野當中只剩下純白的、可惡的濃霧,若能添些不一樣的顏色就好了。
倒地的山魈猶在吱吱亂叫,它的生命力比人類頑強,一時還死不掉;這漢子厭惡地伸腳,一下將它腦殼踩爛。
聲響沒了,他才鬆了口氣,濃霧一分,又有東西撲出來。
他手上突然沁出冷汗,連握著的斧柄都覺得滑膩——這回,至少是兩頭山魈了,並且霧中影影綽綽,還不知道跟著多少同類!這些東西,終於還是追了上來!
……
半盞茶功夫以後。
這漢子氣喘吁吁,且戰且走,揮斧劈死了第七隻山魈。
殺了這麼多隻,他也有些經驗,知道不該在拼殺中耗費太多體能,並且也不能負傷,因此每次都力求精準地一刀剁頭。
可是他每殺一頭,心底就覺得更加絕望,因為前路還看不到頭,而這霧中特麼的還藏著多少頭怪物?大概誰也不知道。
第八隻撲上來了。他再度揮刀去劈,颼地一聲。
山魈將頭一矮。他這一擊,竟然走空了。眼前怪物伸開長臂,一下擊在他胸口上。
鬼狒狒雖然站起來還不到人腰部高,然而它的身體構造特殊,其上臂力量約為人類的五倍。這一下擊打極是兇猛,大漢踉蹌退出十幾步,胸口劇痛,一時不能呼吸。
正在眼暈之際,後頭濃霧中突然又撲上來一隻山魈,伸口去咬他小腿。
大漢原本以刀拄地撐住身體,現在也顧不得這麼多,反轉刀柄斬出,一下將它身體都劈開來半邊。
眼前腥風撲面,前頭擊傷他的山魈又已撲至。這一下他招式用老,再無抵擋之法。感覺到面板上傳來怪物嘴裡的熱氣,他只能閉目暗歎一聲:“我命休矣!”
不過想象中的撕扯並沒有到來,反倒有兩滴溫熱的液體濺到他臉上。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是……血?
他猶豫地睜開眼,恰好看到山魈的屍體跌落在地,腦袋骨碌碌滾到了一邊兒去。濺到他臉上的,就是怪物頸中的熱血。
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才看到救他一命的是方行舟,大喜之下正欲說話,卻見到左側居然是那妖女。她乘在豹形的異獸背上,正盯住他看。
他胸口再度怒氣勃發,無暇多想:“妖女,納命來!”邁開大步,正欲去取她性命,卻聽她不耐煩道:
“你這人煩不煩,想報仇還是想逃命?”
“能殺了你,賠上我這條賤命又何妨?”他咬牙撲出,但走至一半就被塗盡分身攔住,被兩拳擊在肋下,一時咳嗽不已。他先前和山魈苦鬥已久,氣力大減,身形也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