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奇見他悲憤欲絕地望著自己,臉色一沉,冷冷道:“這事要怪也只能怪在你身上。本王當時清晰無比地問過你,是不是要請本王替你破了這個大陣?”
桓公替只能說:“是。”
“我再說一次,這世上沒有我破不了的陣!”皇甫奇臉上這才露出一絲詭異的神情來,指了指那一團龐大無比的黑洞,“固隱山河陣此刻沒有被破,只說明你給出的情報根本就是錯誤!讓本王把它當作陣法來破解,還平白耗去了這許多力氣,你等賤民居然不曾心生感激,反倒膽敢怨怪於我!”說到後來,語氣越發森然。
有道是神威如嶽,他這麼一發怒,眾人都覺得心頭冰冷、膝蓋瑟瑟,忍不住想跪下去。桓公替也被他的威嚴壓制得心臟幾乎要從胸膛跳出來,卻強自鎮定道:“這固隱山河陣到底是什麼東西,竟連神王也無法破去?!”
皇甫奇露出一個笑容道:“你若再給我多三、四十個時辰,我必能弄清。可惜,你沒有時間了。這一次請神已經結束,後會有期。”他這一咧嘴,牙齒上都沾滿了血跡,看起來越發��耍�勻�**已到了幾近崩潰的地步。
他們果然沒有時間了。
皇甫奇突然道:“那份血肉膏,你用了多少個人做成的?”聲音低沉,彷彿循循善誘。
桓公替正自心亂如麻,聽他這樣問,不由自主答道:“六個。”皇甫家族的分支被乾清聖殿擄走後,這兩百餘年一直被圈養起來。為了提純血脈,乾清聖殿也迫使他們近親交|配,努力繁衍。渡過了這麼黑暗的一段血淚史,到了皇甫奇這一代,他的同父兄弟就有五個,其中兩個是痴傻兒,因此到了收穫季,乾清聖殿煉製這一枚血肉膏,就將他的父親兄弟全部熬了進去,方有這樣臻於完美的色澤和藥力,令皇甫奇連那等大神的力量投影都能暫時承接得住。
皇甫奇轉動眼珠,突然看了桓松玉一眼道:“這是你兒子?”
桓公替一聲“是”字脫口而出,突然警醒過來,心道不好,卻已來不及了!
皇甫奇伸出手掌,五指虛握,彷彿抓住了一個圓球,隨後往左一擰。只聽喀喇一下脆響,是人骨折斷的聲音。
“啊——!”這是晏聆雪放聲尖叫的聲音。
桓公替全身血液都湧到了頭部,扭頭去看,果然看到人群當中的桓松玉被折斷了頸骨,腦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斜在一邊,只靠皮肉鬆鬆垮垮地和身體相連。在他身旁,晏聆雪退出兩步,面上驚恐萬狀。
皇甫奇隔空抓斷了桓松玉的頸骨。
他桓公替的兒子,他惟一的獨子,就這樣死在請來的神仙手裡!
桓公替衝到兒子身邊,伸手抱住他的身體,將腦袋扶住了,似乎這樣就能令他起死回生。乾清聖殿眾人將他父子圍在中間,手足無措。若在外界,那是怎樣也衝去替桓副殿主報仇表忠心了,可在雲夢澤裡頭嘛,對上殺人的大神,他們真是螻蟻一樣的存在,保管是上去一個死一個,這樣送死有什麼意思?(未完待續) 這些蠻兵儘管種族不同,有的還是人面,有的身上長著長毛,有的鼻孔碩大、眼睛狹小,看起來像野獸多過人類,不過個個都是身材高大健壯、肌肉賁起。他們都穿著獸皮裙,luo露出來的面板上還有累累疤痕,看著更顯獰惡。
這支隊伍還未奔到面前,就讓人感覺到一股血厲之氣撲面而來,不知將多少凡人當場嚇得腿軟。
這是沙場上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滾兒的老兵才能擁有的氣魄,即使放在雲夢澤之外的南贍部洲,這些蠻人看起來也極是兇厲。
最重要的是,這支隊伍直衝著人類聚落而來。凡人們從來只在部落領地的外圍見過他們巡邏的身影,二者極少靠得這樣近。並且人類的聚落根本沒有筆直的大路,這些蠻兵面無表情,奔在最前面的騎獸咆哮幾聲,居然筆直前進,一路上橫衝直撞,沿路也不知道踢翻了多少棚子,踢飛了多少傢什,踢傷踢死了多少人!
這一隊蠻兵直衝到利舍姬面前才停了下來。為首的蠻人身材尤其壯碩,利舍姬原本看著身材如熊,但和他一比,頂多算是隻小熊。
他騎在一頭巨大的劍齒虎身上,居高臨下對她道:“去,領我去尋頭人。我要找出這個營地裡所有的陌生人!”聲音粗硬有力,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寧小閒等人心中頓時一跳:莫非方才的糾紛走漏出去了?不可能吧,訊息長了翅膀也飛不了這麼快。
這些戰士的地位,比巡牧人不知道高出多少個等級,塗盡分身控制的利舍姬不敢怠慢,恭敬地應道:“是!”她身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