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盡的分身在不知不覺當中侵佔了肉身。擒賊先擒王,肉球、塗盡分身、寧小閒三人齊上,這才一舉令它含冤斃命。
她拽著獅頭上的鬃毛拎起,看了看場中,隨即將它對準一個方向擲了出去。那裡正有一人與塗盡本尊過招,腿腳功夫居然不弱,將自身防護得甚是嚴密,正一招將對手迫退,冷不防打橫裡飛過來比椰子還大的一樣東西,呼地砸向他臉上。
這麼大的暗器,他還第一次見,正要抬拳格開,不錯眼看清了這樣物事。頓時大驚失色:
這獅頭面目猙獰,雙目瞪如銅鈴,乃是死不瞑目,他一眼看出,這竟然是領隊的大好頭顱!
他的手頓住了,胸前露出空門。就這麼心旌一動搖的功夫,塗盡默不作聲地欺身而上。五指駢起如刀。直直插|入他心窩裡頭。
她轉頭去尋其他敵人時,長天已經解決了兩個,第一個被他欺近身後仍無所覺。於是被幹脆俐落地扭斷了頸骨,顯然威名赫赫的撼天神君大人背後打黑下狠手也不含糊,不過聯想到這傢伙的真身是條巨蛇,而蛇類原本就是暗中突襲的好手。她又覺得這似乎也沒甚奇怪;另一個卻是在面對面的爭鬥中被抹了脖子,此刻猶自躺在地上。雙腿抽搐,還未死透。
他動作太快,她都未見著這傢伙用了什麼招式放倒人的。
乾清聖殿這支隊伍,八去其五。還有三人見勢不妙,轉身很乾脆地衝向山谷裡頭,打的當然是摸摸巨蛋出陣的主意。他們當中有兩人化出獸身,四足著地。奔跑得極快。不過剛剛入了山谷,這三人就像沒頭蒼蠅一樣橫衝直撞,倘若細看,還能發現他們其實是在方圓十丈的面積內繞圈圈,臉上卻佈滿了焦急之色。
寧小閒走到長天身邊,好笑道:“他們看不到我們?”
“看不到。”公孫展成竹在胸,“這是迷蹤陣,俗稱鬼打牆,我借鑑了林中鬼怪時常給旅人佈下的陷阱而創制,沒有一時三刻,他們走不出來。”他很謙遜地鞠了一躬道,“女主人,請!”
她不由得多看了這人兩眼。在方才兔起鶻落的幾個呼吸間,她、謝環琅和塗盡都只對付了一個,長天對付了兩人,公孫展戰力最弱,單打獨鬥幾乎都無甚贏面,卻能靠著佈下的陣法,一下困住了三人。
在這般特殊環境下,武力並不是最終的致勝因素。
她打了個響指,兩頭諸犍聞聲撲了過去。
……
眾人快手快腳地收拾了現場,再度埋伏起來,可是又等了一個多時辰,都未見到乾清聖殿剩下的九人出現。
都說等待最熬人,她以手掩口,靠在長天身上打了個呵欠道:“遇上意外,被鑿齒獸吃了?”
“不可能。”謝環琅肯定道,“這支隊伍是喀赤哈帶隊,風吹草動都能驚嚇到這隻老狐狸,不過每次他帶入大陣的隊伍,損失的人手都是最少的。”這話含譏帶諷,顯然兩人之間互別過苗頭,“或許他看出什麼端倪,不敢靠近吧。”
守株待兔既不管用,只好下一幕天地再較量了。時間不多,眾人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做。
蠻祖追捕眾人時,將四人的面貌都顯示在乾清聖殿門下面前,因此寧小閒要利用易形蠱,將四人的面容重新變過,以策安全。她給長天挑的面容,是個愁眉苦臉的黑漢子,五官平平,卻不算太醜陋,畢竟她還要時常面對這張面孔;塗盡通常都板著臉,因此給了他一個呆滯的面相,更便於扮面癱;她自己麼,則化作了小眼睛、扁鼻子的女人,頰上還有一小顆痣。
她小聲問長天:“是不是醜到家了?”女為悅己者容,她把自己扮這麼醜,心裡其實也不願讓他見著。
他果然如實回答:“嗯,醜到家。”
有時就恨他說實話!她怏怏嘟起嘴。不過這男人此刻也算是自毀容貌,就當兩人扯平了。
至於公孫展,易容後在附近的小溪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道:“女主人,這,這……”
他原本白淨如書生,這一變臉,竟被改成了倒吊眉、塌鼻樑的醜漢,顏值直接變作了負數。
寧小閒忍笑道:“你頂著這副面容,在下一幕天地裡才安全。還不知足?他也沒比你好多少!”手指的方向正是謝環琅,這位原本就瘦削,現在的外表看起來尖嘴猴腮,十足猥瑣。其實她身上一共就四隻易形蠱,所以給謝大副壇主動用的是好久沒溫習過的易容術。
接下來就要換裝。除了乍臨南贍部洲在淺水村度過的頭一年穿過粗布衣裳,她從踏上仙途之後,所食之物、所用衣料都非常講究了,這也是修仙者最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