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就算在雲夢澤當中,這男人手邊也有美豔的蝶姬、狐姬隨侍左右,他從來也不是個一心一意的。
對她來說,如果非要讓她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除了神君大人,又有誰能有此資格?可是現在。她的身子已經不再清白,她的身段不再高貴,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兒哪裡還看得上她?
只消想起俊美無雙、驕傲高貴的神君大人,她心中就有如刀剜。
“小姐。小姐!”瓶兒見她雙目空洞,直視帳帷,心生害怕。不由得輕輕推了推她。
她連推了好幾下,晏聆雪的眼珠子才轉了轉。目光慢慢聚焦到她身上,突然伸手撿起地上的匕首,向瓶兒刺去!
她現在體虛力弱,動作不快,然而瓶兒與她情同姐妹,這麼多年從未見她如此,這一驚之下,只微微側了身。待得匕首前端都刺入左肩,這才吃痛道:“小姐,為什麼……?”
晏聆雪氣怒之下,本想取她性命,可是心中還有不解之處要她答疑,於是厲聲道:“賤婢,你收了誰的好處要來對付我!枉我一直對你不薄!”
瓶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道:“我沒有,我沒有,不是我!”
晏聆雪面白如紙,怒道:“你方才,方才去哪兒了!桓松玉說薰香有問題,那香從頭到尾只有你碰過!”
瓶兒抽噎道:“婢子去找了方行舟,剛見到他,眼前就是一黑,隨後的事全都不記得了。直到方才,我才發現自己站在氈帳外頭,裡面的聲響,聲響不對勁。我衝進來時,就看到桓副殿主了。”
晏聆雪咬牙冷笑:“胡說八道,你做的好事,自己會不記得?”
瓶兒咬破手指,在自己頸窩處畫了個奇異的圓弧道:“瓶兒說的話都是真的,若有一字虛誤,著我被誅心咒咒死!”這正是流行於北地的誅心咒。原本南贍部洲上的誓言就很靈驗,瓶兒又加了個誅心咒,雖說符咒在禁地也不生效,但返回南贍部洲之後卻會重新擁有效力。
見她發下這個咒誓,晏聆雪也不由得信了幾分。她心思原本靈巧,現在略一冷靜就想道:“若瓶兒所說是真,她被人用不知什麼手法控制住了,又是誰做下這等事?”她倒是知道,民間有人擅使“拍花”手段,即是能用迷|藥或者其他的手段來拐騙孩童,讓娃娃迷迷糊糊跟著他們走。凡人尚能如此,就算雲夢澤是禁地,這裡頭臥虎藏龍,有那麼一兩個能使用惑心之術操控瓶兒的人,也不奇怪。
不,不對!如果瓶兒在打探完訊息之後就被控制,那麼她重新走入帳內發過來的訊息很可能就是假的!她壓住心悸道:“你在哪裡找到的方行舟?”
“婢子出了氈帳,只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方行舟迎面走來,春風滿面的模樣,手上還拎了一壺酒。”
這般巧,迎面就讓瓶兒撞上了?晏聆雪閉了閉眼,才接下去問道:“他身邊還有旁人沒?”
這回瓶兒仔細想了下,才搖頭:“沒人,就他一個。”
燈光下,晏聆雪的面色當真和雪一樣白了。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對方控制了瓶兒,在薰香當中做了手腳,毀掉她的清白,又喚來桓公替當見證,令這事兒公諸於眾。她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再不能夠。
她現在當然也可以不嫁給桓松玉,可乾清聖殿在北地勢力龐大,若是她連身子都給了人卻不趁機拉攏這個妖宗,這筆買賣才真正是不划算!她不會忘了在天凌閣的領地之畔,還有一頭白虎正在虎視眈眈。現在她拉攏不了隱流了,難道連乾清聖殿這張牌也要失去嗎?
說來說去,她還是沒得選!
晏聆雪緊閉俏目,深深喘息了幾聲,才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寧小閒!”
在這駐地之間,會將矛頭直接指向她的人,只有一個!如果方行舟的行動失敗了,那麼寧小閒當然還活著!
她慢慢坐起來,就這麼一個動作牽動體肌,下身頓時痠痛不堪,又有熱液不受控制地流出。這可怕感覺令她重新淌淚,對寧小閒更是恨到了骨子裡去。瓶兒左肩雖然受傷不便,仍是打水替她擦拭了身體,又換過一身高領衣裳,將她頸上青瘀都掩蓋。
見她扶著床沿緩緩站起,瓶兒低聲道:“小姐,您要去哪兒?”小姐身子剛剛破|瓜,不是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麼?
晏聆雪木著臉道:“出去走走。”雖然身體極度不適,她還是咬牙往外走去。瓶兒左肩的傷口不深,此刻也只好趕緊跟上。
氈帳門口,桓公替給她派了兩個護衛,見她走出,趕緊站到她身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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