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的家塾。”他微微側頭,還能聽到前院傳來的熱鬧。
哪怕這裡黑暗無光。寧小閒還是看出他金眸亮得嚇人,不由得嚅囁道:“你帶我來這裡作甚?”
“你不想回去。”他緩緩往前走了兩步,目光緊緊盯著她,她忍不住後退兩步,“我就只好帶你來這裡了。我日前神念掃過平水關的時候,就發現了這裡。今日一整天,這兒也沒人來過。”
今天莫老太太大壽,無論主賓都在前院飲宴聽戲,下人們也都隨在一旁服侍。這兒哪裡會有人來?她臉色頓時垮下去,知道自己逃不出他掌心了。
在這樣的黑夜之中,他的身形更顯高大。兩人之間不足半尺距離,寧小閒忍不住又退了一步,後腿卻碰到了一樣東西。
講師臺。
她後面無路可退了。
長天輕輕抬起她秀頜,令她正視自己:“為何不願?”
她移開目光。咬著唇道:“長天,我心裡不痛快。”心裡還有隔閡,就無法在這樣冷靜的情況下應允他的求歡。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們不是已說定了,這筆賬待戰後再算?”
她嘟著嘴道:“那就,那就到戰後再,再好吧。”
長天嘆了口氣。將她輕輕擁入懷中,撫著她的秀髮道:“要如何才肯原諒我?”他的聲音低而沉。又是說不出的柔軟,在這樣靜謐得連戶外夏蟲的低語都聽得見的夜晚,聽起來就像加了棉花糖的熱可可,光是聞到那樣的香氣,她的心都要化了。
可是她也只能努力定定神,咬定青山不鬆口:“長天,在雲夢澤內為何瞞我?”這問題得不到解答。就始終是她心裡的一根刺。她知道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也理解閱歷越是豐厚的人越發深沉。可是既然彼此已經這般親密。她斷然無法忍受這樣的欺瞞。
屋中一下變得很安靜。
過了不知道多久,長天深嘆一口氣,將下頜靠在她肩上,低低道:“小乖,我悔矣。”他的聲音裡透著無奈,還有寧小閒從不曾聽聞的,一點點說不出的委屈。
這真是那個驕傲、嘴硬還悶騷的長天會說出來的話?她一時呆住,只覺被天雷劈中,心裡滿滿地全是不可思議!
他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絮絮:“之前不過是推斷,只有進入雲夢澤之後,我才確認乙木之力並沒有消失。然而神力確是被玄武的世界之力壓制住了,我原打算以凡人之身體驗幾日,就將此事告訴你的。可是衝入了固隱山河陣之後,沉夏始終監視著陣中人,我不敢讓你知曉,怕你露出了端倪讓他察覺,只想暗地裡護著你周全。”
她冷笑。在他眼中看來,她就是這般靠不住?
他感覺到她身體僵硬,知道她脾氣又上來了,於是摟緊了細腰不讓她掙脫,輕聲道:“小乖,我當真悔矣。在陣中明明有數次想向你直言,卻已說不出口了。我知你必然氣惱,可是……此事耽誤得越久,就越難以澄清。你想怎樣算賬,我都接下,只是以後莫再惱我了,好麼?”
他的話裡,確有十足的誠意,並且她知道以長天的傲氣,要他將身段放得這樣柔軟來道歉也實在不易。最關鍵的是,面對這樣空前溫柔的他,她的怒火就像驕陽底下的冰塊,很快就消融得無影無蹤。
這世上又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抗得了這樣的他?最重要的是,她難道能始終拒絕他,一直彆扭下去?
這人,實在太適合織造溫柔陷阱了。幸好他這一面,也只有她能見著。寧小閒狠命一咬嘴唇,令自己不至於在下一瞬間就迷失,而後道:“真不再瞞我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
她卻沒有那麼好騙,眼珠子一轉,吐氣如蘭:“好,那你告訴我,你前頭有過幾個女人?”
好幾萬年了,他頭一次覺得背心沁出了冷汗。
她紅唇勾起,卻是笑得譏諷:“你不是說,再不瞞我?”
這幾日來,只要有暇他便是輾轉思慮,今日強咬著牙彆彆扭扭說出這番話,好不容易直磨得她有些心軟了,怎能半途而廢?長天肩膀都耷拉下來,長長地、長長地嘆了口氣,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句。熱氣噴在她耳上,奇癢無比,但她還是聽清了他的話。
“當,當真?”這答案,她有些不信。
“嗯。”他埋首在她髮間,只傳出這樣悶悶的一聲。
她沒有任何反應。長天等了一會兒有些擔心,將她放開來一看,這丫頭噘著嘴,眼珠子滴溜溜直轉,面上似笑非笑,哪有生氣的模樣?
她又擺了他一道。他磨了磨牙,一口咬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