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急模樣,就知道還有些佈置要搶先去做。她送這名巡海妖將去壞壞他的好事,也算是出了她心頭一口惡氣。
只是這樣一來,就不知道第三幕天地的結局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了。
這一回趕路總算順利,沒再橫生波折了。
眾人走到小徑盡頭的木臺上,就看到眼前波浪翻滾,隨後有一張大嘴從水中冒出來,緊緊挨著木臺子洞開。
這張嘴隨隨便便都能塞進去七、八個人,上下兩排柱形獠牙,最短的一根也有半米長,在夜色中仍顯得極端猙獰,誰也不懷疑這兩排巨齒切割肉類不會比戳進黃油更費勁。
寧小閒見慣了巨獸,無論是從前的龍龜,還是後來的螭吻,抑或是長天的真身,哪個身形都比這大嘴的主人還要龐大,倒不覺得怎樣驚異,可是黃萱看她一個身形嬌小的姑娘躍過尖齒,跳入這不知名巨獸的嘴裡,就像女孩子家家玩跳皮筋那般輕鬆隨意,還是不由得頭皮發麻。
無論是誰,自動走入這樣看起來滿滿惡意的巨口當中,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結果眾人挨個兒都跳了進去,沒有一個遲疑。黃萱強忍著頭皮發麻的驚怵感,強迫自己同樣一躍而入。
她跳入大嘴。地面正是怪獸的舌頭,異常柔軟,進來後一個立足不穩就跌坐下去。緊接著光線突然消失,她能感覺到大嘴的主人開始移動,卻是怪獸眼看最後一名乘客也入口了,於是閉緊大嘴開始下潛。它的嘴唇尤其厚實,合上之後。半點水漬也進不來。
黃萱知道。這一行人不知動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能控制一頭海中巨獸作為代步工具,顯然現在正在深水裡遊動。不過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她彷彿遺世而獨立。在這樣的環境中只呆了一小會兒,她心裡慢慢生出了孤獨和恐懼的滋味,這是她以往鮮少品嚐過的。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女子的呢喃聲,極細極含糊。她只能隱約辨出“別……胡鬧”幾字,以及隱隱嗔怪的語氣。
“寧姑娘?”她忍不住開聲道。
那頭的聲音立刻停止了。過了一會兒,有人輕輕拉動她的衣角,卻是寧小閒循聲挪到她身邊坐好。低聲笑道:“可是害怕了?”
黃萱也不掩飾,嗯了一聲道:“我們坐在什麼怪物嘴裡?”
“是一頭抹香鯨。”寧小閒道,“塗盡在海里找到的大傢伙。也是巡守海路的妖怪。他費了不少力氣才將它控制住,運載我們前往玄武的渡劫之地。”她想了想。補充道,“一會兒玄武渡劫可能會出些岔子,若不想死在島上,只能想辦法逃跑了。”
這頭鯨妖身長超過了八丈(二十六米),腦袋像個火車頭。嘴裡的空間當然沒有玄武斬殺掉的那隻巨口鯢妖大,但只載上他們幾個,卻還是足夠寬敞的。可惜這傢伙大概是不太注重個人衛生,嘴裡有些腐食的臭氣。
黃萱顯然也捂著鼻子,聲音顯得尤其怪異:“現在去哪兒?”
寧小閒道:“你可知我們要如何才能出這固隱山河陣?”
黃萱悶悶不樂:“知道,沉夏告訴過我,是玄武抗擊天劫過程中散落的法器,只要觸到一片,滴血於其上就能出陣了。我的雲鶴師兄的經驗只到第二幕天地結束。他領我們進來時還誇口,說自己進出固隱山河陣四次,經驗豐富,哪知道十幾個時辰前,我們在尋殞石碎片時,他就被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妖怪吃掉了。那幾頭妖怪也要來吃我,幸好天地轉換的時間到了,我逃過一劫呢。”說到這裡,想起沉夏已經身殞,不由得聲音都哽咽道,“如今,如今連沉夏也不在了。”
寧小閒擦了把冷汗。自己這幾人正是引動第二幕天地程序改變的元兇,估計累得不少修仙者作了枉死鬼。本幕天地中也是如此,不過這回是沉夏先透露了蠻族前來偷襲的訊息,所以玄武下令徹查七宿島,將許多修仙者都抓出來殺掉了。能夠活到現在的外來修仙者,大概也是寥寥了吧?
真實的歷史被篡改成這樣,已經幾近崩壞,不知這一幕天地最後要如何收尾。
她當然看出這小姑娘對沉夏有意思。沉夏長得一表人才,又曾救過她性命,小姑娘一顆芳心糊里糊塗就繞在他身上,也不足為奇,這樣俊美的男人放到南贍部洲上,也不知有多少女修會放下身段倒追。可惜,這傢伙掛得太早。
想到這裡,總覺得這人的死有些古怪。
她嘆了口氣道:“沉夏沒說錯,這一幕的符物就是玄武的法器碎片。一會兒我們只觀戰,等到玄武渡劫過後就儘快出陣,這一次,你可莫要再慢了。”當下問起黃萱的身世,這女子對她倒很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