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你怎麼下床了？”姚容青急忙放下手裡端著的藥，扶起傅展顏，“你快回床上去，地上很涼。”
“姚容青，這裡是御劍山莊麼？”
“嗯。”姚容青點頭，“當時你昏倒了，又開始下雨，我只好先把你帶回來。”
傅展顏坐在床邊，低頭沉默。
“小顏，你放心，我爹幾乎將御劍山莊所有的人手都派去飄渺峰了，一有訊息，就回立刻回報的。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先安心養好身體——”姚容青將目光朝趴在地上閉目休息的刀刀望去，“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刀刀想想。它傷得不輕，也需要休息。”
“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
“三天？”傅展顏抬頭望向窗外，那裡正下著滂沱大雨，“三天了，還是沒有任何訊息麼？”
姚容青看了失神的傅展顏一眼，“小顏，飄渺峰何其大？而且又崩塌得那麼厲害，就算我們最終找到什麼，那也可能——”
“師父沒死。”
傅展顏低低說了一句，雖輕，卻很輕定。
“小顏——”
姚容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將所有的話都吞了回去。
“我們會盡力尋找的。不過，你要答應我，現在，你好好休息，好不好？”
“嗯。”傅展顏點頭。
“來，先把藥喝了。”
姚容青將藥端了過來。
傅展顏接過藥，“姚容青，對不起——”
“為何說對不起？”
“我那天那樣吼你。”傅展顏抬起頭，對著姚容青充滿歉意地一笑，“我知道，其實你是擔心我，很抱——”
“不要對我說抱歉。”姚容青微笑著打斷了傅展顏的話，“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傅展顏微微一怔。
“我看著你傷心，看著你絕望，卻什麼忙也幫不上了——”姚容青清俊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淡淡的複雜，“那天看你在飄渺峰山下那樣傷心，我真希望，死的人是我，也許，你就不會那麼絕望了——”
“姚容青，你胡說什麼？我怎會希望你死——”
姚容青苦笑，“當我胡說吧。不說這些了，快把藥喝了，不然藥涼了，藥性可就失效了。”
“嗯。”
傅展顏點頭，將藥猛地一口飲盡。
“別喝那麼急，喝慢點！”
姚容青想阻止卻已不及。
舌尖傳來的苦澀，讓傅展顏擰起了眉尖。
她看著那空蕩蕩的藥碗，忽然想起，那一段時間，師父受傷，她將藥一口一口地喂入嘴裡，卻沒覺得有這樣地苦。
姚容青將早已準備好的蜜餞拿了出來，“吃吧，緩緩嘴裡的苦味。”
接過蜜餞，傅展顏心中升起一絲感動，“謝謝你，姚容青。”
“若當我是你朋友，以後就不要這麼客氣了。”
“嗯。”傅展顏將蜜餞塞入嘴裡，唇角輕輕揚起了笑，“很甜。”
跳躍的燭光下，少女蒼白的臉龐帶著某種莫名的靜逸，唇角那抹笑雖然很真誠甜美，卻讓姚容青心底隱隱湧上一絲不安。
自飄渺峰崩塌之後，雖然傷心絕望，精疲力竭，她卻從未哭過，就連一滴淚也沒流。
“小顏，其實我也可以照顧你。”
“嗯？”傅展顏抬眸望著他。
“像你師父照顧你一樣，那樣照顧你——”
“嗯。我知道。”傅展顏垂眸，唇角的笑卻未落，“姚容青，你一直對我很好的。我都知道。所以，以後我也不會讓你操心了。”
“小顏——”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傅展顏看著自己纏滿了紗布的手，“我不想，再被別人照顧了。”抬起頭，她深深望進姚容青眼睛裡，“姚容青，你就讓我真正長大一回，好麼？學會照顧自己，保護自己，也學會，保護別人。”
姚容青目光復雜地看著眼前的少女，直覺此刻的傅展顏已與往昔有些不同了，良久良久，他才輕點了點頭。
“好。”
“謝謝。”
見傅展顏又向自己道謝，姚容青正欲說話，卻見她又笑了。
“啊，不說謝謝。以後不說了。”
那雙眼眸似乎恢復了昔日的靈動和神采，姚容青輕輕吐出一口氣，稍稍放下了心。
“喝了藥，就早點休息吧。”
“嗯。好。”
傅展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