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身畔的黑醜早已經不知去向,只在桌上刻著:“天涯海角,你我同心。”八個字,還有一個大葫蘆,開啟來看,裡面裝得滿滿的,盡是一顆顆黑溜溜的雷珠,不禁長長吐出一口氣。
馮吾帶上裝雷葫蘆,又把那本私自謄寫的《九烈秘傳》收起,走出小屋。看了看這一片侍弄多年的海棠林,這些樹都是她當年剛搬到這裡時候,因不敢去勾搭面,又難真正靜下心來修煉,一株一株地載種出來的,在這片林中,藏了他幾十年的心酸苦悶,印象裡更多的,還是黑醜的悄聲情話。
呆楞了多時,她終於狠下心來,抬手飛出一道火焰,把小屋焚燒個乾淨,腳下一頓,破空飛起。
當年她並沒有跟金銘鈞約定時候見面的地點,想來想去,最終還是得回到仙霞嶺去,因自己的本命元牌還在金銘鈞身上,自己找不到對方,對方可是隨便動念,就能找到自己。本來還想不知要等上多少時候,哪知道一到仙霞嶺,金銘鈞竟然早已經等在那裡了。
“馮道友別來無恙。”金銘鈞笑著迎了上來。
馮吾咬了咬嘴唇,劈手把裝著九烈陰雷的葫蘆扔了過去,“東西給你,快把本命元牌還我!”
“不急不急!”金銘鈞看見葫蘆飛來,並沒有立即用手去接,而是取出一個水晶寶匣,揚手拋了出去,一下就把葫蘆給裝了進去,然後蓋子蓋上,上面五色神光閃動,立即變作天衣無縫,連一點空隙也不再有,之後才被金銘鈞憑空攝去。
“這九烈陰雷與眾不同,每一顆都跟九烈神君心意相通,別人拿了,也動不了,必須經過重新煉製,否則的話,只要反要為它所害。”金銘鈞笑道,“那九烈神君看出你是受人指使,去勾搭他的兒子,故意讓他兒子偷來雷珠,想要借這陰雷向我報復,只是他睚眥必報,卻又深知因果報應,不敢擅出魔宮,又不知我的深淺,想要把我一舉炸死,生怕殺不死我,便準備在我接住葫蘆的那一剎那間,把雷珠引爆。
他倒是也看得起我,這一葫蘆雷珠何止上百顆,一旦炸裂,這附近千百里內,山川地域都要化作劫灰,我固然被他毀去肉身,這地域之內許多生靈都要遭了塗炭,其中孽因,便是連我也有責任。”說著晃了晃手裡的玉匣,“幸好我早有準備,煉製好了這玉匣,以先天五行禁法封印,隔斷了九烈神君跟雷珠的神念聯絡,再不會爆炸的了。”
馮吾聽完不禁目瞪口呆,他竟然帶著這麼一個級導彈,不,應該算是接近級武器了,就在背後揹著從安徽省跑到福建這邊,想想都覺得恐怖,萬一要是那九烈老怪物按耐不住,就在半路上引爆了,自己豈不是要粉身碎骨?眼前這位高人還能逃得元神,自己可沒那個能耐。
金銘鈞把禁錮他元神的本命元牌還給她毀去,竟然不再問她要三尸元神的修煉方法,蓋因金銘鈞這些年修煉《合沙奇書》,已經不復當年那般取巧心思了,只因當初法力淺薄,生怕哪天遇到哪個狠人,就把自己給宰了,有一種很深的危機感,因此想要修煉三尸元神,多一個保命的手段,如今道法日益高漲,很多事情都看得通透,也就不再想要修煉那旁門法術了。
馮吾看著金銘鈞要走,忽然又跪在地上哀求:“當年前輩說還會給我一個機會,變回原來的模樣,不知還算不算數?”
金銘鈞一怔:“你還想變回原來那般上月為男、下月為女的模樣?”心想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馮吾可就真的是不可救藥。
哪知馮吾卻說:“請前輩把我變成一個男人吧。我看那黑醜架勢,日後必定還要尋來,糾纏不休,因著前輩的吩咐,我不得不裝出對他喜歡的樣子,實際上心裡煩透了他,只請前輩把我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也省了好些聒噪。”
金銘鈞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既然當初有言在先,況且人家又額完成了任務,帶回來一百多顆陰雷珠,這點請求倒也不過分。
他便帶著馮吾找到了一個洞穴:“要行那辦法,確實要許多時日,暫且在這裡安身吧!”以法力闢出一個石床,讓馮吾躺下去,正要施法喂藥,忽然臉色一變,對著馮吾臉上仔細看了半天,又抓起她的手腕脈門,半晌,長嘆一聲,“這個還是別做了。”
馮吾一聽連忙問是為什麼,並且質問金銘鈞是不是想要反悔了。
金銘鈞吞吞吐吐地說出來:“你……那個,你有喜了!”
這一聲彷彿九霄天外的神雷,把個馮吾劈得外焦裡嫩,呆呆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過了半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落下來。
金銘鈞再度嘆氣,出去轉了一圈,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