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滑過,直接將帳篷分為兩半,幼小的身體如同猿猴一般縱躍出去,幾個起落之間消失在那些充滿同情的目光之中。
西區,一個不算大的帳篷裡。
“老大,你果然聰明,有了這小丫頭在我們手中,不怕那小子不聽命於我們!”
“這都要多虧小李了,要不是他認識那小子,恐怕我們也抓不到這麼好的把柄!”
“哪裡,哪裡,這都是老大洪福齊天!”
“沒錯,等那小子來了之後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那是一定的精彩啊,控制住了他就等於控制住了西區的半壁,這筆買賣划算!”
“哈哈哈,來,喝酒——”
帳篷裡,一群人圍著一箇中年漢子你一眼我一語的獻媚著,在他們身後,那張凌亂的床上,郝月蜷縮在一角,恐懼與無助讓她幼小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哭是沒有用的,哪怕是她這個六歲的孩子也明白,這個世界的法則。
嘶啦——
門口的簾子突然之間在一道雪白的刀光中脫落而下。
“什麼人——”
帳篷裡的人一下子把目光投了過去。
嘶——
所有人都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氣,眼前的一切讓他們禁不住直打冷顫。
那幼小的身影,扭曲的面容,猩紅的雙目和那刺目的刀身,在他的身後,殘肢斷臂似乎剛剛落下,漫天的血雨剛剛灑滿大地。
在那光芒照射的門框下,如同是地獄使者的簽名照,彷彿定格了一般詭異的一片安靜與肅然。
“他——他——他是郝堅強——你——你要做什麼?別——別過來——你妹妹可是在我們手上”
那個被喚作小李的少年突然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顫抖的抬起手指指著那幼小的身影,極盡崩潰的呼喊著。
噗——
長刀穿過小李的胸膛,郝堅強的身影突刺般躍到了桌案之上,猩紅的雙目死死的盯著那張在恐懼與絕望中扭曲的臉,低沉的宛如咆哮般的聲音從他的胸膛中組成了令人發寒的聲線,“你該死——”
面對背叛,郝堅強哪怕失去理智依舊在宣洩著內心的憤怒,而他小李也早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他終於解脫了。
“找死——”
從未見過如此囂張,居然敢衝入他們中間殺人,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採用了同樣的辦法,手裡的酒杯突然間成了最好的武器,齊齊的向郝堅強砸去。
手腕翻轉,刀隨身走,雪亮的刀光突兀的橫掃而過。
時間彷彿再一次靜止了一般。
殘肢滑落、斷身傾倒,沖天的血雨如同突然自靜止中綻放的血蓮,嶄露這妖豔的姿態,散發著沁人的芬芳。
一刀——數段。
“啊——”
刺耳的尖叫突兀的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
咣噹——
墜落、破碎的聲音響起,郝堅強身子猛然一顫,眼中血霧在這一聲尖叫之中驟然退去,抬起頭滿懷希翼的望去。
然而,他的目光凝滯了。
郝月幼小的身體蜷縮著,一雙小手死死的抓著耳鬢間的秀髮,眼睛驚恐至極的看著這朵妖豔的蓮花,一聲聲刺耳的尖叫聲如同柄柄利劍劃過郝堅強的心頭。
“月月——我是哥哥啊——”
郝堅強縱身落到郝月身前,有些不知所措的伸出雙手。
尖叫聲驟然停止,郝月驚恐的大眼睛裡瞳孔猛然收縮,小小的身體無力的癱軟在那裡,她終究只是一個孩子,即是是在這殘酷的環境之中,因為郝堅強那溺愛般的保護下的平靜,如今終於破碎了。
“月月,你怎麼了?不要嚇哥哥好不好?”
郝堅強堅韌的性格也在這一刻崩塌了,慌亂的抱起郝月,縱身起落之間已經來到了大街之上,雙目無助的四處張望,看著那一個個呆若木雞的人,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真的是老大,老大,你沒事兒吧?”
一群人在這個時候風風火火的衝了過來,為首的那人看著郝堅強茫然的目光在看看郝堅強懷裡的郝月,一下子就明白了,連忙道,“老大,您先跟我來,小的懂得些醫術!”。
一刻鐘後,原本餓狗的大帳之中。
郝堅強輕輕的將郝月放到床上,細心的掖好被角,愛憐的撫平有些雜亂的碎髮,這才抬起頭看著那個一臉恭敬站在自己身邊的男子,輕聲問道,“我妹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