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可為雖備有解藥,但也感到萎靡不振,手足無力,短期間難以復元。
直至未牌初,他終於恢復活力,飢渴交加,是出去的時候了。
回到現場,四具屍體不但已經僵了,而且血腥引來了大批蒼蠅,令人作嘔。
沙土容易埋人,他用雙股叉挖坑,流了一身汗,方將四具屍體埋妥。
這是江湖好勇鬥狠的人,最後的歸宿,溝死溝埋,路死插牌,不需墓碑,也不需後人憑弔。
他到了另一座漁村,飽餐一頓後開始追蹤。
他不需向村民打聽,算定女王蜂決不敢露面與村民打交道。
再次回到現場,沿女王蜂逃走的蹤跡追蹤。他是追蹤的能手,在這種荒僻的沙洲上,不難分辨不久前遺留下來的人蹤獸跡。
一個時辰後,他看到裡外的天空中,水禽一群群向四面八方驚飛。而在他腳下,有野鴨的羽毛,雖則經過細心掩埋,仍難逃過他的神目。
“你吃飽了。”他向水禽驚飛的方向喃喃自語,嘴角噙著令人心悸的冷笑:“你一個大姑娘,大白天豈敢往水裡跳?你太聰明瞭,聰明過度常會犯下錯誤做笨事,你該儘早搶一艘船遠走高飛的。也許,你以為我被喪門主母針要掉老命,不需急急離開吧!”
晚霞滿天,暮色四起。
洲上水禽的數量多得驚人,似乎滿天皆飛翔著各色各樣的水鳥,成群結隊在天宇下飛翔,尋覓可棲身的臨時窩巢。
☆☆☆
☆☆☆
☆☆☆
洲西的一處小村河灘上,岸上擱了兩艘竹筏,那是捕鳥人運送獵物的輸送工具,一旁還擱著五六隻方型大鳥籠,相當紮實,分為兩處堆放,籠內沒有鳥。
女王蜂像幽靈般從蘆葦深處鑽出,興奮地奔向河灘,奔向兩具竹筏。
剛拖起竹筏,正想拖至廿步外的水濱,只要推入水中,就不怕有人追來了。
堆放鳥籠的地方,突然站起符可為的身形。
“你才來呀?”符可為含笑接近:“想往無為州走?不錯,無為州很偏僻,容易避人耳目,宜於藏匿。但北面水道比南面水道兇險得多,你一個人操縱得了這艘竹筏嗎?要不要我助一臂之力?”
女王峰臉色大變,那嬌豔動人的面龐突然失血,變得蒼白冷灰。那一身男裝沾滿草屑沙土,真像個窮苦的獵鳥人,如不是佩了劍,真不像個武林高手。
“你……你躲在此地?”她吃驚地問。
沒有退路,她必須往水際逃命。
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廿餘步距離有如千里之遙,她決難快得過天下聞名的修羅刀。
“是呀!在等你哪!”符可為笑吟吟地站在丈外說。
她心向下沉,符可為那種笑本來很和善,雖則令人感到莫測高深,但在她眼中看來,這種笑毫無和善的可親感,相反地可怕極了,那是貓兒對放在爪前的老鼠的笑,豺狼對爪前小羔羊的笑。
“錚”一聲劍嗚,她拔劍出鞘,擺出拼死的姿態。
“你一定還有不少蜂尾針。”符可為的神色似乎更近乎友善了:“也許你仍有殺死我的希望,我想你不會把謀殺我的理由和盤托出,是不是?”
她的劍向前一引,鋒尖升至進擊部位,臉色莊嚴,左手五指半屈半伸,呈現反射性的顫動。
“你不說話,但你會說的。”符可為的手在身側自然下垂,無意拔劍:“你並沒有與在下參劍的打算,因為你的劍術造詣不登大雅之堂。你主要的殺人手段是行刺和謀殺,你乾的是武林中最卑鄙最可憎的行業。所以,我也要用修羅刀殺你。”
她懶得回答,雙目緊吸住符可為的眼神。
“我所站的地方,是你的蜂尾針最具威力的有效射程。”符可為仍然微笑:“機會不可錯過了。”
兩丈,固然是蜂尾針最具威力的有效射程,更是修羅刀的致命距離。修羅刀比針沉著,勁道更兇猛百倍。
因此,雙方皆懷有戒心。
雙方的神意,已在作震懾對方心神的兇險糾纏。雙方的勁道和神意,皆達到登峰造極的爆發邊緣,任何些微的變化,皆可能誘發突然的、可怕的、無以倫比的狂野襲擊,不發則已,發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下已獲得不少重要線索。”符可為繼續發話,不在乎因說話而分神:“已經不需要太多的口供,留不留活口已無關宏旨了,織女費英英已經說了太多。她不說不行,因為比死更悽慘的遭遇,令她心神意志完全崩潰了。你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