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美妙的前滾翻,到了鐵掌神劍的腳下。
擊中他後心的一顆鴿卵大鋼丸,彈落在地,向側滾動。
四顆同式的鋼丸,射在他先前仆地的兩側,貫入堅硬的地面,僅留下深深的洞孔。如果他著地後向左右滾動,必將被後續的鋼丸所擊中。
第三顆鋼丸入地時,方聽到傳來隱雷疾風似的絃聲。
這瞬間,沉叱聲像石洞裡響起的焦雷。
四個人影從兩側的牆根暗影中閃出,兩根風磨銅杖與兩支長劍同時匯聚,兩長兩短勢如雷霆。
鐵掌神劍的劍,也倏然而下。
如山的力道及體,沉悶的暴響動魄驚心。
他蜷縮成團的身軀猛然停頓,然後再向前滾。
兩根風磨銅杖彈起老高,兩支長劍有一支折斷,一支貫入地中尺餘。
鐵掌神劍的劍向上一蹦,人也飛躍而起,讓符可為從腳下滾過,再兇猛地雙腳下踹。
這瞬間,摺扇從滾動中拂出。
變化奇快絕倫,一連串的變故說來話長,其實幾乎在同一瞬間發生。
自符可為背部中彈,至滾動中拂出摺扇,即使是大白天,旁觀的人也很難看清變化,反應完全出乎本能,舉手投足皆是經驗所累積而發出的最佳行動,其準確性令人歎為觀止。
符可為被踹得加快向前滾翻,前後共滾翻了六匝,最後手腳一鬆,再側滾兩轉,像是全身的骨頭皆鬆散了。
他滾到街邊,摺扇已丟掉了。
“哎……”
鐵掌神劍身在半空中驚叫,落地時右足一軟,突然拌倒,被摺扇拂掉右小腿一片肌肉。
鐵掌神劍的摔倒,擋住了四個驚魂初定的人。
其實四個人也無力追擊,兩根銅杖在剎那間無法控制,一支劍折斷,另一支貫入地中尚未拔出。
街邊恰好有一條小小的防火窄巷,黑漆漆的巷內貼地竄出一條人影,一把揪住符可為的衣領往裡拖,低而清晰的語音入耳:“不要掙扎,老夫帶你走。”
他全身一懈,任由對方拖死狗似的迅速拖入防火巷。
口口
口口
口口
天亮了,江邊密密麻麻的蘆葦深處。
符可為身上的長袍成了破碎的殘袍,用五嶽朝天的坐式運氣吐納,臉上蒼白有如死人面孔,口鼻間有幹了的血跡。
附近十餘步,活報應與不歸客及一位穿月白羅衫的女郎,躲在蘆葦叢中,從空隙中向外警戒。
後面是略渾的滾滾漢江。
左方半里地,是樊城鎮的渡口碼頭,大道上旅客往來不絕,隱隱可聽到碼頭上傳來的嘈雜人聲。
沒有人留意碼頭旁髒亂的江濱,太陽依然上升,碼頭上一如往昔般忙碌,蘆葦叢中的符可為剛從鬼門關內重回陽世。
他似乎從寂滅中返回現實,撥出一口長氣,略為活動手腳,身畔的蘆葦傳出擦動聲。
擦動聲吸引了不歸客的注意,貓似的到了他身旁。
“你的百寶囊中有幾種藥。”不歸客蹲在他身旁低聲說:“武林人身邊多少帶了一些保命丹丸,適合自己體質的藥物,老夫只能憑經驗,嗅出保元氣丹藥的氣味,大膽讓你服用了一些,你昏迷不醒,不得不冒險灌救,看樣子丹藥有效,謝謝天!”
“謝謝你,老前輩,與天無關。”他飽含倦怠的眼睛凝視著不歸客,這張蒼白可怖的面孔,現在看來不但不可怖,而且親切慈祥多了:“五個人在我背心要害中彈之後,三劍兩杖行石破天驚聚力一擊;他們好陰毒,好無恥。”
“你現在才知道他們陰毒無恥?”不歸客不屑地道:“你以為絕魂劍能有今天稱霸一方的局面,是清清白白光明正大努力所獲致的成就嗎?像我和杜老哥,即使努力八輩子,也賺不了百十畝田養家餬口呢!”
“土霸的嘴臉我看過很多很多。”他不勝感慨地長嘆:“巧取豪奪,魚肉鄉里,招朋聚黨,恃強凌弱,這些事是免不了的。像絕魂劍這種在江湖具有聲望地位的人,竟然一而再聚眾埋伏群起偷襲,而且在鬧市中公然行之,卻是少有的事。”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天下各地豪強的金科玉律。在江湖上愈有身份地位的豪強,愈會做得絕,沒有什麼可怪的。”
“那位彈弓聖手,在廿步外的簷角偷襲,力道之猛,世所罕見,百步內足可貫壁碎碑,這人是……”
“百丈追魂神彈桂元衝。”不歸客笑笑:“昨晚除了鐵掌神劍之外,加上預定在福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