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旁觀。
符可為瞥了玉樹秀士一眼,神色一弛。
他不想生氣,時機未至。
“我說不如她說,否則你以為是一面之辭。”他臉上有懊喪無奈的表情。
“我要你說!”玉樹秀士怒叱。
“如果我不……”
“如果你不說,我會用有效的手段讓你說。”
玉樹秀士聲色俱厲,強者的面孔表外無遺。
“好好,我說。”他裝出害怕的神情:
“去年在揚州,我的朋友無意間在言語上冒犯了柳小姐,柳小姐卻將我朋友打得頭破血流滿地找牙;我施展小巧手法,摘走了她的耳墜,就是這麼一回事。柳小姐,要不要我詳細說出當時的經過?”
“我等你說,等你說對我說的那些輕薄的話。”凌雲燕紅雲上頰:“我才有正式問罪的正當理由。該死的!你逃得真快,這次你再逃給我看看?”
“你這種浪人濫貨,說輕薄下流話平常得很,最好也打掉你滿口狗牙。”玉樹秀士火爆地道:“柳小姐的耳墜呢?”
“早就送給怡紅院的粉頭了!”
“該死的東西……”
玉樹秀士兇狠地一耳光抽出。
“去你孃的!”
符可為忍無可忍,仰面後躺一腳輕挑,食桌猛烈飛翻。
玉樹秀士不知自量,狂妄地出手;三女合圍便出現了空隙,給符可為脫身的好機會。
變生倉卒,誰也沒料到他會來上這一手妙著。
眾人都看到他仰身避掌,卻沒留意桌上的餐具菜餚是先一剎那飛起來的。
可憐的玉樹秀士毫無提防,變化也的確太快了,那有機會閃避?餐具菜餚湯水,碗盤打在身上砸得碎片亂飛,一頭一臉全是菜餚湯水,眼前一片模糊,吃足了苦頭。
食桌卻是斜飛的,向左前方的凌雲燕翻砸,卻沒有餐具菜餚飛濺,龐大的食桌也易於閃避。
食桌與餐具,分兩個方向拋擲,只有留了心的行家才能看出異處。
食廳中燈火少,光度有限,剎那間燈火搖搖,人影一陣亂閃。
旁觀的太平簫,一閃即至,右手五指倏張下沉擒人。
但卻一抓落空,地上沒有躺倒的符可為。
“我要剝你的皮!”
玉樹秀士厲叫,狼狽地退了兩步,忙亂地抹除臉上的菜汁,湯油入目的滋味真不好受,憤怒如狂卻又無法出手攻擊。
“咦!”太平簫驚叫:
“這小輩可伯,像鬼一樣消失了。”
四盞雙枝燭臺已熄了兩盞,光線更暗。
“這是流光遁形絕頂輕功。”退至一旁的凌雲燕懊喪地道:
“確是快得不可思議,去年他也是在酒樓上大庭廣眾之下,用這種身法逃走的,這次我仍然堵不住他。”
太平簫立即搶出門外,但見夜空寂寂,鬼影全無。
店夥重新點亮臘燭,臉色不怎麼正常。
煞神等人心中有數,不以為怪。在土地廟大屠殺現場,武林七女傑中的三女傑和司徒玉瑤,聯手攻擊,光天化日太陽當頭,符可為依然碎劍遁出十餘丈空間,黑夜間脫身更容易百倍。
“他一定是上一代的邪道至尊天羅飛魔的子侄或傳人,錯不了。”煞神心中暗叫。
天羅飛魔的為人其實並不真正邪惡,他只是一個只問是非、不講情法的武林怪傑,縱橫江湖四十餘年,據說從未遇到過對手。
他對天下各地的豪強土霸,深惡痛絕;只要被他抓住了把柄,他就會搞得你家破人亡。
那些心懷鬼胎經常做虧心事的人,少不了心懷恐懼和憎恨,把他看成眼中釘,有志一同稱他為邪魔,日夜提防他光臨行兇。
這種遊戲風塵的怪傑,江湖上為數甚眾,每一代都有出類拔萃的人才;有些傑出的甚至被尊稱為俠,俠是主持正義的代表。
但沒有人願意心甘情願稱他為俠,因為他殺戮甚慘。
卅年前,煞神行腳咸寧山道,親眼目睹他施展天羅劍法,三兩下就將武林超等高手也聞名喪膽的陰山五厲鬼屠個精光大吉。
而符可為在土地廟施展的正是天羅劍法,所以他斷定符可為必與天羅飛魔有關係。
口口
口口
口口
大道黑沉沉地,行人絕跡。
幾點疏星散落在夜空,曠野中不時傳來幾聲野狗的淒厲長號,梟啼聲也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