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決定已經正式透過,公然違抗命令在紀律部隊是不可寬恕的罪行,支隊班子一致透過,解聘劉漢東的勞動合同。
劉漢東收拾了宿舍裡的私人物品,將警服帽子徽章上交,臨走的時候,幾個女戰友的眼圈都紅了,林連南、常進、隋慕新等人的表情也很嚴肅。
姬揚也來送行,戰友們告訴劉漢東,為了保住他,姬揚在支隊長面前都拍了桌子的,可是事情實在鬧得太大,誰也無力迴天了。
“劉漢東,或許警隊並不適合你,希望你能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姬揚用力和他握手,真誠的祝福道。
“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開口。”一貫和他不對付的常進也有些黯然了。
“劉漢東,我們女生都挺你,你是真男人!”趙良璇代表女警們發言。
“哥們,開除了也沒啥大不了的,等你混大發了,咱弟兄們都辭職跟你混去。”林連南笑呵呵的說道。
“一言為定!”劉漢東和每個戰友握手話別,彷彿不是被開除,而是即將出徵的英雄。
劉漢東提著自己的一包東西,走出了巡特警支隊的駐地,回頭望去,戰友們依然在揮手告別,兩扇大鐵門緩緩關上,從此以後,自己和警界一刀兩斷,兩不相欠!
回到鐵渣街,四樓的出租屋依然為自己留著,劉漢東把私人物品整理好,坐在床頭呆呆想了一陣,下樓買了一包煙,一瓶烈酒,用塑膠袋提著漫無目的的走著。
鐵渣街往東南方向,是一片廢棄的建築工地,大概是由於資金鍊斷裂,工地成了爛尾樓,高高的塔吊鏽跡斑斑,滿地都是碎磚頭和水泥袋子,茅草瘋長,野貓出沒。
劉漢東鬼使神差的爬上了高高的塔吊,塔吊的長臂伸向天空,他慢慢的走過去,一步步的挪著,腳下是鋼筋林立的爛尾樓,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摔個稀巴爛。
終於走到了塔吊的盡頭,起風了,夏日的南風溫熱撲面,夾雜著農村焚燒麥秸的煙霧與粉塵,嗆得他流淚。
劉漢東用牙咬開酒瓶蓋,又點了一支紅梅,高空風大,點了半天才點著,就這樣迎著風,一邊喝酒抽菸,一邊流淚。
酒喝完了,劉漢東用盡力氣將空瓶子扔出去,酒瓶在夕陽下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在遠處樓板上,摔成了無數碎片。
“劉漢東,你是個傻逼!”嘶啞憤怒的咆哮聲迴盪在塔吊之巔。
第一章 匹馬平川
晚上,劉漢東回到出租屋,從床底下搬出一個鐵皮箱子,開啟最下層的暗格,取出一個帶鞘的軍用多用途刺刀,這是他當兵時候從軍區特大一位班長那裡順來的,不是配發品,而是浙江先鋒機械廠出品的仿美式的d80虎牙軍刀。
他將刀刃抽出半截,暗色刀鋒冷冽逼人,刀背上的鋸齒更加森寒,他啪的一聲將軍刀插回刀鞘,別在後腰帶上。
衣櫃裡有一套嶄新的警服,配上二級警司的肩章,還有警帽和腰帶,對於愛順東西的劉漢東來說,給自己弄幾身行頭不是難事兒。
他將衣服疊起來塞進登山包,揹包下樓,出門打車,來到長途客運站附近,有些私人客車出站之後會在路上撿客人,票價也會便宜幾塊錢,當然劉漢東不是圖便宜,他是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的蹤跡。
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劉漢東終於等來了一輛破舊的中巴車,售票員拍打著車門:“平川平川,有座位,今天最後一班了。”
劉漢東上了這輛車,付了錢,在最後一排的行李堆中坐下來,開始閉目養神,他一身打扮又髒又破,鬍子拉碴,看起來就像個在城裡打工沒賺到錢的農民。
凌晨,劉漢東抵達平川長途汽車客運站,他沒有找旅館下榻,而是在街心公園找了個長椅躺下,一覺到天明,揹著包來到浣溪家樓下,不急著上去,而是四下觀察一番。
至少有十個人在樓宇附近轉悠,看她們警惕的眼神和年紀打扮,就知道是居委會的治安積極分子,樓下還停了一輛麵包車,車牌號碼像政府號段,司機翻來覆去看著一張破報紙,百無聊賴的樣子,雖然他打扮的很像社會人員,但身上的警察味道卻騙不到劉漢東。
藍家已經被嚴密監視,無法靠近,劉漢東找了個公用電話給浣溪打電話,他相信有關方面還沒緊張到監聽電話的程度,但還是很謹慎。
“是我,方便說話就咳一聲。”
過了一會兒,浣溪才輕咳一聲。
“家裡有居委會的幹部陪著我爸媽,我現在洗手間。”
“聽我說,當晚和浣沙一起出去的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