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志伸手四下壓了壓:“同志們,這第二件事呢,是祝賀咱們平川的市委書記,也就是我本家兄弟,趙默成趙書記,當選市十大優秀幹部,大家鼓掌!”
在趙村長的帶動下,大夥兒熱烈鼓掌,比剛才更持久了一些。
“這第三件事呢,是咱藍田村的自家事兒,我這個兄弟,藍老師的閨女,這回高考考的不孬,給咱村爭光了,大家說該不該慶祝一下?”
“該!”下面一個留著寸頭掛著金牌的小夥子站起來帶頭鼓掌,眉眼和趙默志有些相似,他一起頭,下面人又熱烈鼓掌起來,藍老師站了起來,四下鞠躬,身子微微顫抖,臉上是病態的紅暈,村長這麼給自己面子,實在激動。
三件事講完,趙默志宣佈:“開喝!”
各個桌子分別進行,剛才那個寸頭小夥子也坐在第一桌,他拿起淮江純釀給大家倒酒,這是三星純釀,一瓶售價五十八元,在鄉下算好酒了。
藍老師和劉漢東都坐第一桌,他們是主賓,陪客的有鄉上的派出所長劉忠文、礦上的工頭、鄉完全中學的副校長,趙默志的兒子趙二虎,就是倒酒的這個小子。
趙默志酒量很好,連幹三杯,又單獨進行,藍老師有病,不勝酒力,喝了一杯就不行了,可趙村長很執著:“二虎,給你叔滿上,妮兒考了狀元,這是喜酒,不能不喝。”
藍老師痛苦的擺著手:“不行了,真喝不動。”
“叔,我爹敬酒,鄉里沒人敢不喝的,就你特殊是不?”趙二虎瞪著眼,兇巴巴的,真有些虎勁。
“我替他喝。”劉漢東拿過藍老師的酒杯倒在自己面前玻璃杯裡,一飲而盡。
剛才派出所長劉忠文和劉漢東聊了一下,得知他在緝毒大隊幹過,現在特警隊,窮鄉僻壤的沒聽過劉漢東的光輝事蹟,但省城來的公安身份在這兒擺著,不能不給面子,所以趙二虎雖然不太高興,但沒說什麼。
“二虎,怎麼和你叔說話的,你叔有病,意思意思就行。”趙默志訓斥兒子道。
藍老師說:“我還行,就是喝的太猛了。”
趙默志招呼他:“叨菜,叨菜,壓一壓。”同時使了個眼色,桌上其他人等就端著酒杯去串桌了。
見時機成熟,趙默志開始說正事:“藍老師,妮兒這回考的挺好,有啥打算麼?”
藍老師剛想說讓女兒上北清大學什麼的,忽然覺得這種場合應該聽聽村長的意見,便道:“還沒想好,村長給出個主意。”
趙默志笑了笑,端起酒杯幹了,說:“要我說,妮兒這個大學,還是別上了。”
藍老師如遭雷擊,頓時僵住,筷子懸在半空中。
劉漢東不動聲色,手伸進褲袋裡,開啟手機錄音鍵。
趙默志道:“都是本鄉本土的,我也就不瞞你說了,我也有苦衷,為啥妮兒不能上這個學呢,因為妮兒的身份已經被人佔了,去年妮兒考的就不錯,但是呢,咱鄉有個領導的孩子沒考好,孩子尋死覓活,沒辦法,就用妮兒的名義頂上了,這個事兒呢,是他們做的不對,我呢,一直也想找個機會給你賠禮道歉……”
藍老師呆若木雞,半晌才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浣溪去年就考上了,白耽誤一年,白耽誤一年啊。”
趙默志說:“妮兒的戶籍已經轉出去了,這個名字已經有人頂了,所以,今年考的再好也不能上了,我這個當大爺的也很遺憾啊,總之一句話,很抱歉,我會適當補償的。”
藍老師的眼淚湧了出來:“怎麼補償!我閨女明明考上了,被你們冒名頂替,我沒法子只好讓人帶她進城打工,打得什麼工我這個當爹的心裡明白啊,我沒臉見祖宗啊,我閨女學習那麼好,她爭氣,今年又考上了,還是省狀元,你們還不讓她去上,沒天理啊。”
趙默志嘆口氣:“我理解,那不是沒辦法的事兒麼,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得坦然面對不是,聽老大哥一句勸,女大不中留,妮兒學習再好,將來也要嫁人不是,還得指望兒子,這樣吧,我出個方案,讓妮兒也別打工了,到我礦上當會計,給她安排個好物件,吃公家飯的,你家二小子的學費我包了,將來上大學找工作,我也全包,另外給你也安排到鄉里上班,每月少不了七八百的收入,你看咋樣?”
藍老師緩慢的搖著頭:“我已經對不起女兒一回了,不能再對不起她,這個大學,一定要上。”
趙默志氣笑了:“你咋這麼倔呢,不說了麼,妮兒已經沒有戶籍了,換句話說,藍浣溪另有其人,已經在江東大學上大二了,你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