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興奮睡不著,就開啟電腦玩起了遊戲。
東方破曉,胡朋伸個懶腰,來到洗手間洗漱,看著鏡子裡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自己,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沈弘毅每天早上七點半必到單位,此刻他已經坐在辦公室裡了,常務副局長來的這麼早,局辦一幫人也跟著受罪,別管家住的遠近,全都提前半小時上班。
胡朋拿著材料進來了,輕輕放在桌子上,沈弘毅拿起來翻了翻,眼睛就亮了,他點點頭道:“行,放這兒吧。”
“沈局,沒別的安排我先下去了。”胡朋說。
走到門口的時候,沈弘毅叫住了他:“老胡,辛苦了,回去補個覺。”
領導的一聲辛苦,忙碌整夜也值了,胡朋爽朗一笑:“頂得住。”
目送精神抖擻的胡朋離去,沈弘毅撥通了劉飛的電話,剛接通就意識到不對,現在才七點半,據說劉飛喜歡熬夜辦公,打擾了領導休息可就不好了。
劉飛立刻接了電話,聲音聽起來精力充沛的很:“沈局長,早啊。”
“劉市長,您安排的任務我已經處理完了,開完晨會就送過去。”
“好的,我等著你。”
九點半,沈弘毅親自送材料去朱雀飯店,本來這種事情派人去一趟即可,或者直接發郵件,但他認為電子郵件容易留下把柄,而且親自去顯得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趕到地方的時候,走廊裡已經站滿了前來彙報的幹部,劉飛在酒店辦公,市政府的幹部們就得兩頭跑,忙的不亦樂乎,一不小心還要被市長罵,費盡心血寫好的報告劉飛只瞄一眼就丟出來,作風果然粗暴無比。
沈弘毅不需要和別人一起排隊,工作人員直接領他進入辦公室,他將材料放到劉飛桌上,並不說話。
劉飛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我要的東西,謝謝。”
說完低頭批閱公文,眉宇間一抹凝重,全然不像昨天那樣親切自然。
“劉市長你忙,我先下去了。”沈弘毅有些失落,本以為劉飛會招呼自己坐下,探討一下怎麼辦郝佳輝的事情,卻遭到冷落,暗暗後悔應該派人送材料的,再看劉飛一眼,人家連頭都沒抬,只好轉身出去。
下電梯的時候,沈弘毅忽然想到袁世凱接見手下的一些軼事,和劉飛的手段頗為類似,營造出一種天威難測,伴君如伴虎的氣氛,說穿了無非是運用權術而已,自己還被他搞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真是好笑。
……
淮江計程車公司總經理郝佳輝有些心緒不寧,按說他挫敗了市長開放計程車牌照的“陰謀”,為大家保住了利益,應該高興才是,可是一顆心就是靜不下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忽然電話響了,是公司開戶行,淮江銀行大客戶經理打來的,他告訴郝佳輝,公安來查過賬。
郝佳輝心裡一沉,問查的是公司賬還是私人帳,經理說查的是郝斌名下的私人存款。
“知道了。”郝佳輝顫抖著將手機掛上,一顆顆汗珠滲出來,不知不覺後背都溼了,有人在查自己的底細,象自己這樣的國企老總,哪一個能經得起詳查,一摸都是一屁股的屎,更何況下手的很可能是劉飛!
自古民不與官鬥,出生於幹部家庭的郝佳輝深刻明白這個道理,他上初中的和同學發生摩擦,大哥帶人將那個同學打成重傷,那家人到處告狀,去被尋釁滋事的罪名送去勞教,至今他還能偶爾見到那個同學,瘸著一條腿坐在路邊修腳踏車。
在權力面前,群眾就是螻蟻,在更大的權力面前,幹部同樣也是螻蟻,大哥郝光輝慘死在機場的一幕浮現眼前,郝佳輝不禁打了個寒顫,難道自己要步大哥後塵而去?
他失魂落魄的出了辦公室,同事打招呼都沒聽見,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劉飛捏死我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罷工確實是郝佳輝組織的,以這種形式向領導施壓,還是他從電影《黑金》裡學來的,周朝先為了當國民黨立法委員,發動臺北計程車司機大規模騷亂,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又裝好人出來收拾殘局,製造一個光輝偉大的形象,看這部電影的時候郝佳輝還在警校上學,周朝先一度成為他的偶像,遇到事情,不自覺的就想模仿一把。
周朝先雖然風光無限,但下場也很慘,郝佳輝是個聰明人,不會把自己玩死,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抽了幾支煙,終於定下神來,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劉飛的秘書,想向劉市長彙報一下工作。
郝佳輝要投降。
但是秘書卻說劉市長很忙,最近大概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