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舞紙張檔案,學生們群情激奮,聲音震天。
“我的乖乖,學生造反了。”帶隊警察不敢進門,拿起對講機向指揮中心報告,請求所裡增援。
學生們砸上癮了,把教務處砸了,校長室砸了,檔案室裡的存檔檔案拋灑的滿地都是,窗簾被點燃,停在樓下的幾輛轎車也遭了殃,燃起熊熊大火,其中有陳雅達的大眾車,王校長的尼桑,還有牛八斤的寶馬。
校園中心位置的升旗臺上,交通學院的校旗被降下,一面鮮紅的團旗冉冉升起,代表共青團接管學校。
劉漢東在一群學生的簇擁下來到食堂倉庫,一包包陳化米,一桶桶地溝油,連鹽都是蛇皮袋子裝的私鹽,牛德草在成本上可謂挖空心思,無所不用其極。
“這些都是證據,好好保護起來。”劉漢東下了命令。
有人飛奔來報:“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警察。”
劉漢東大手一揮:“造街壘!”
學生們立刻行動起來,用破桌子爛椅子和食堂的一輛五菱之光面包車封住了學校大門,數百名男生手持棍棒與派出所二三十名協警對峙。
派出所方面控制不住局勢,只好向市局請求增援。
沈弘毅正在市裡開安全工作會議,接到報告說出了大規模**,頓時心裡一緊:“哪裡又強拆了?”
當得知不是強拆引發的**,而是交通學院學生造反,他緊繃的神經又鬆弛下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這事兒容易解決。
市局直屬的防暴大隊迅速出動,一輛輛黑色特警車輛拉著警笛呼嘯而過,大批警力在交通學院門前集結,二百名全副武裝的防暴特警頂上了第一線,頭戴封閉式頭盔,身穿黑色甲冑,手持有機玻璃盾牌和橡膠警棍,虎視眈眈,嚴陣以待。
他們後面,是高壓水槍和催淚彈,還有一頭頭躍躍欲試的警犬。
學生們不甘示弱,拆了無數椅子腿當武器,頭上還纏著紅布條,一個纖弱的女生高舉團旗站在五菱之光面包車上,紅旗迎風飄舞。
特警們心裡都有一種無厘頭的感覺,彷彿對方才是正義的化身,而自己則是鎮壓愛國青年的暴政機器。
沈弘毅也是哭笑不得,他沒有下令特警強行進場,而是選擇和平解決,讓談判專家喊話,請對方領頭的出來。
劉漢東出現了,身後還跟著幾個學生,隔著鐵門說:“這裡現在我負責,我要和沈弘毅說話,別人都不行。”
談判專家說沈局長就在指揮車裡,你出來。
學生們死死拉住劉老師,說這是陰謀,你不要以身犯險。
劉漢東淡淡一笑道:“雖千萬人吾往矣。”然後推開鐵門,大踏步的去了。
指揮車裡,沈弘毅指著劉漢東痛斥:“又是你!你就不能給我消停點?”
劉漢東說:“你可罵錯人,我到交通學院才幾天,你覺得我能掀起這麼大風波?還不是因為學校當局欺人太甚,包庇食物中毒責任人,學生們實在忍無可忍才爆發的。”隨即將事件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又拿出手機調出影片給沈弘毅看。
手機螢幕上,是涕淚橫流的牛德草,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使用病死豬肉、地溝油、陳化米的事實。
沈弘毅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他這些年處理過不少**,除了個別刁民鬧事之外,大都屬於“官逼民反”的型別,“馬上讓學生放下武器回宿舍等候處理,不然我就要採取斷然措施了。”沈弘毅嚴肅說道,這種事情容不得同情心,必須鐵腕平息。
劉漢東說:“讓學生回去可以,但我有條件。”
沈弘毅瞪著他:“你還有條件?說!”
“一,嚴懲造成食物中毒的責任人;二,不追究任何人的責任。”劉漢東坦然和他對視,氣勢上不落下風。
“你們把整個學校都拆了,還不追究責任,可能麼!”沈弘毅差點氣笑了,他感覺不像是公安局領導和鬧事群眾之間的溝通,倒像是兩軍將領在談判桌上的交鋒。
劉漢東依然堅持:“你不答應也行,強行清場就是,造成學生傷亡,你就等著成千上萬的家長包圍你們市局大院吧。”
沈弘毅想了想說:“好,我可以不追究學生的責任,但不能放過你,你別以為能騙得了我,這場**肯定就是你鼓動的。”
劉漢東也乾脆:“好,我也讓一步,可以抓我一個,但不許抓學生。”
五分鐘後,劉漢東回到大門前,命令學生們放下武器,推開街壘,各自回宿舍等通知。
學生們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