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局長制止了手下人,翻看著法醫鑑證報告,臉上流露出沉痛的表情來。
“瞻仰完遺容就出去吧,要送冷庫了。”宋欣欣說,依然冷冰冰的宛如冰山。
幾個外地警察用西北方言和馬宏正說了幾句話,發誓一定為你報仇之類,然後退了出去,就聽他們嘀嘀咕咕,說宋欣欣太冷了,這樣的女人怎麼嫁的出去,宋欣欣聽見了,眼皮都不眨一下,推著不鏽鋼運屍車走了。
深夜,耿直同樣沒有睡著,他被隔離審查了,雖然沒上手銬,但誰都知道,這回神勇無敵的耿大隊不死也得褪層皮,因為他的工作疏忽,導致一名公安同行犧牲不說,還牽扯到嚴重的違紀情況,把槍支私自借給社會人員,未經上級批准動用百萬毒資,更有人懷疑,耿直藉著職業便利,給毒品氾濫的金樽夜總會充當保護傘。
黑暗中,菸頭一明一滅,菸灰缸裡已經積滿了菸頭,耿直考慮的不是自己的前途,而是案情的進展,蔡滬生接管案件指揮權,這種好大喜功的傢伙只會把事情辦砸,劉漢東性情激烈,未必買他的賬,怎麼才能說服劉漢東配合警方完成任務,搗毀這個特大型毒品中轉基地,這是一件極其棘手的事情。
……
天亮了,劉漢東也做好了決定,他準備把舒帆送進六步亭精神病院,此舉遭到了安馨和佘小青的一致反對,而且是強烈反對。
“你瘋了麼,到底在搞什麼名堂!”佘小青拍著桌子嚷道。
“我知道你一定有理由,但是那種地方真的不適合小帆待。”安馨也皺著眉頭說。
可是舒帆卻興奮地很,行李都收拾好了,隨時進駐六步亭,以抑鬱症患者的身份。
劉漢東說:“具體的你們不要問,過一段時間,我給你們八百萬還不行麼。”
提到八百萬,佘小青眼睛冒出了金光:“這樣啊,要不我替舒帆去,我裝神經病可專業了。”
劉漢東打量著佘小青,煞有介事點點頭道:“也不是不能考慮。”
“得了吧,還是我去比較合適,反正用不了幾天。”舒帆一錘定音。
劉漢東說:“我先去辦點事,你們決定到底誰出馬吧。”
他要去電子大市場找李思睿,買幾樣電子裝置,討要幾個駭客軟體,這些玩意對李思睿來說稀鬆平常,平時接觸的盡是這些東西。
中午時分,一切準備停當,還是舒帆出馬扮演抑鬱症患者,安馨和劉漢東陪她辦理入院手續,交了一萬元住院押金,當然使用的是假身份,院方對這種財大氣粗家裡人願意照管的病人最上心,按照要求安排舒帆住進了四樓的康復科病房,一樣是單人間,有衛生間和電視機。
房號403,樓上就是詹子羽。
劉漢東抽空去了五樓一趟,這裡是康復病房,住的大都是病情比較輕微的病人,沒有鐵網欄杆,進出自由,503的門依然沒有上鎖,詹子羽還沒回來,劉漢東進去之後,迅速開啟電腦主機箱,將一個微型攝像頭裝在機箱內,鏡頭隱藏在面板上的耳機插口內,很難發現。
竊聽器自然也是少不了的,病房年久失修,牆皮剝落,白色的吸附式竊聽器藏在角落裡,樓下就能收聽到屋裡的對話。
劉漢東正忙著,忽然瞥見前院停車場上來了一輛車,英菲尼迪SUV,精神病人開豪車的可不多,他立刻閃身躲在窗簾後面觀察,果不其然,駕車的是詹子羽,掏出望遠鏡來仔細看看,詹子羽比以前憔悴許多,頭髮斑禿,身子佝僂,鼻涕不斷,怪不得馬宏正說他是鼻涕蟲。
正主兒來了,劉漢東按捺住殺機,下樓回到403,對舒帆說:“鼻涕蟲來了。”
詹子羽昨夜在外邊過的,他最近挺忙,生意越做越大,動輒上億的資金往來,熬得頭髮都掉了,尿尿都焦黃,沒辦法,賣冰毒的人就不能和賣冰淇淋一樣輕鬆悠閒,幸虧他還有一片寧靜的港灣可以停泊,那就是六步亭精神病院。
歐洲花園一場槍戰,徹底葬送了詹子羽的前途,子彈擊中了他的腦部,受傷很嚴重,在病床上躺了半年,醫生都放棄了,可是他的家人並沒有放棄,外國教授,退休老軍醫,鄉下巫婆神漢,全都請了一遍,終於奇蹟出現,詹子羽恢復了神智,不但沒變成傻子,智商反而比以前上了一個臺階。
唯一遺憾的是,槍傷留下的後遺症,詹子羽總是流清水鼻涕,其實那不是真的鼻涕,而是他的腦脊液。
詹家老頭子雖然雙規了,但人脈還在,所以詹子羽逃脫了法律的懲處,消失在公共視線之外,隱身於六步亭,做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