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買焰火,研究裡面的藥……那手榴彈用的倒是鞭炮裡的黑藥,受潮了所以沒炸……不然那幫小子還得吃點苦頭。”
劉漢東聽的心驚肉跳:“那地道是啥時候挖的?”
劉驍勇說:“備戰備荒,未雨綢繆,從你小時候,爺爺就開始挖地道了,其實咱家後院還有個地下室,不過這次敵人來勢洶洶暫且用不上,我是準備當防空洞用的。”
劉漢東佩服的五體投地。
劉驍勇很得意:“爺爺不老吧。”
“爺爺寶刀不老,老當益壯。”劉漢東心悅誠服
第九章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劉驍勇興奮異常,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綻放開來,他滔滔不絕的給兒孫講解駁殼槍的用法,游擊戰的精髓。
“駁殼槍要橫過來打,一掃就是一個扇面……不論到任何地方,先找退路,不打無把握之仗,不行就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老爺子以百歲高齡經歷一場惡戰,不但絲毫無懼,反而打了雞血一般精神。
“多少年沒打過仗了,朝鮮開戰那年,我主動要求上戰場,軍區不同意放人,後來轉業到了地方,沒機會接觸部隊、營房,我就天天在家擦槍,我收藏了好多槍,還有日本人的戰刀,後來國家不讓私人持槍了,就都交了,只留了兩把槍,我估摸著早晚能用上,軍人,就得有槍,沒槍那還叫軍人麼。”
老人興致很高,毫無倦意,穿著軍裝坐在後排,腰桿筆直,這一場戰鬥讓老兵煥發了青春。
一個獨居老人,整天在天擺弄火藥,擦槍擦刀,想想都覺得有意思,爺爺生來就是當軍人的料,淞滬會戰中和日本人鏖戰數日不下火線,北泰保衛戰更是盡顯英雄本色,雖然他是正規軍校出來的軍官,但是每戰必衝在最前,和小日本刺刀見紅,這輩子親手殺的日本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爺爺正當壯年的時候,遭遇事業上的滅頂之災,五五年評定軍銜只給了箇中校,這是他一輩子解不開的心結,他不是起義將領,而是早就參加革命的地下黨,為北泰和江東省的和平解放做出巨大貢獻,不說給個將軍吧,至少也該官升一級給個大校,很多比他資歷低的人都扛上兩槓三星了,他一個軍分割槽副司令,只是小小的中校,明顯的低配。
此事之後,劉驍勇一蹶不振,賭氣打報告申請轉業,上級二話不說就批准了,把他發配到糧食局,依然是做副職,當了個副局長,下半生再也與軍隊無緣。
老人熱愛軍隊,熱愛金戈鐵馬的生活,可和平年代,他只能養花種菜,虛度光陰,要不是拜愛惹事的孫子所賜,大概到死也不會有再上戰場的機會了。
“這幫王八操的,我年輕二十年,八十歲的時候就能一個人把他們全撂下。”劉驍勇精神越發的高漲起來,“論槍法,整個江北軍分割槽,沒人趕得上我,羅克功他爹,就是後來的司令員羅小虎,他是八路出身,素質比我差遠了,當然了,人家黨性比我強。”
老人家講述著往事,越說越來勁,賀堅陪著他聊,劉漢東打了兩個電話,先打給馬凌,確認他們安全,然後打給羅漢,告訴他凌晨發生的事情。
“他們果然對你下手了,看來我也要行動了,你放心,我有證據能保你平安,不過你要再躲一段時間,等我把真相揭開。”羅漢胸有成竹道。
打完電話,劉漢東向爺爺報了平安,劉驍勇得知曾孫子安然無恙,又輕快許多,繼續聊了一會兒,終於有了些睏意。
“東東,賀堅,我睡一會,到地方叫我。”老人閉上了眼睛,賀堅拿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
劉漢東把車開的很穩,生怕驚擾了爺爺休息,賓士車在高速路上飛馳,到了一處服務區,下來吃午飯上廁所。
劉驍勇還在沉睡,紋絲不動,劉漢東覺得不妙,喊了聲爺爺,沒反應,伸手一探,早已沒了呼吸。
賀堅上完廁所回來,見劉漢東表情古怪,意識到了什麼,上前摸了摸鼻息,頓時掉淚。
“賀叔別哭,爺爺是軍人,軍人流血不流淚,他活了一百歲,最後還打了一仗,值了。”劉漢東說完,向沉睡的祖父立正敬禮。
賀堅也整理衣裝,向老人敬軍禮。
……
首都機場,羅漢正準備登機,忽然有兩個男子向他走來,亮出證件:“中央警衛局的,請跟我們來一下。”
機場警衛森嚴,跑是跑不出去的,羅漢想了一下,決定配合,跟著兩名特工來到機場安全部門的一間辦公室,裡面已經坐了一個人,有點面熟,似乎在總參大樓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