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地笑道:“你的武功再怎麼好,終究是個姑娘家,在外拋頭露面總是不妥。”
雲少蓉冷哼了一聲。“當朝有哪條明文規定,姑娘家就不能當捕快,不能與男子一樣?”
一提及這事,她就有一肚子氣。
許是太瞭解彼此,宋於柔方才那話兒雖說得不經意,卻輕而易舉勾起雲少蓉的興致。
沉吟了好半刻,宋於柔才問:“讓你一償宿願如何?”
雲少蓉清亮的明眸微愕地眨了眨。“你的意思是……”
她俯身貼在她的耳畔,低聲說著。“在我出嫁當日,將我劫走。”
“將你劫走?!”雲少蓉吃驚地揚高語調,瞅著好友。
宋於柔認為,父親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若她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爛把戲,還沒能改變爹爹心意的話……那好友雲少蓉便能幫她擺脫嫁進山寨,當個壓寨夫人的活棋。
“你先隨著迎親隊伍進山,待花轎進山、確定‘臥羅煞’的位置後,你就將我劫走,再將‘臥羅煞’的確切位置給你爹,讓他能一舉攻寨,剿除臥羅煞。”
雲少蓉微微一頓,嘴角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弧。“柔柔……你好詐唷!”
只要剿除“臥羅煞”,宋於柔和少寨主的婚約就不存在了。
除此之外,她劫走宋於柔、入山探勘臥羅煞的所在位置,也可過足當俠女的乾癮,何樂而不為呢?
“怎麼?這計劃如何?”宋於柔問。
深思了好半刻,倏地,一個讓雲少蓉精神為之一振的念頭閃過。“我覺得需要小小修正一下。”
“修正什麼?!”這下換她感到不解了。
“我隨著迎親隊伍進山,再代你嫁進‘臥羅煞’!”雲少蓉興致勃勃地做了這個決定。
“什麼?!你要代我嫁進‘臥羅煞’!不可以、不可以!這太危險了……”
在宋於柔失控前,雲少蓉伸手捂住她的嘴。“柔柔,噓——”
宋於柔一臉驚愕地眨了眨墨睫,低聲說道:“你不能做這麼冒險的決定!”
“呿!什麼危險?難道你沒聽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嗎’?只有這樣,我才能確切探查出‘臥羅煞’的位置。”
思及此,雲少蓉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耀眼了。
“不、不,這還是太過冒險了。”
“你的計劃才冒險呢!若我失手,劫不走你怎麼辦?”
宋於柔駭然地嬌呼了一聲。“你的武功這麼好,怎麼會失手?!”
雲少蓉似有深意地握住她的手說:“彆扭扭捏捏了,若我真失了手,讓你成了壓寨夫人,我可是會愧疚一輩子的!”
驀地,情勢驟轉。
讓雲少蓉這麼一說,宋於柔驚聲噥著。“我才不嫁那‘臥羅煞’的少寨主,誰知道對方是不是長得滿臉橫肉、虎背熊腰、滿口粗語呢!”
在宋於柔因為受到驚嚇,而止不住叨唸的那一瞬間,兩人都沒發現,在客棧的角落,有個男子將她方才的話一一納入耳底。
“這就對了。”雲少蓉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來,跟我一起喊!”
“喊什麼?”宋於柔皺著臉,無奈地瞥了她一眼。
無視客棧裡眾目睽睽,雲少蓉義憤填膺地大聲喊道:“殲滅流匪、剿除山賊、保‘柔’貞潔!”
臉一臊,宋於柔發出刺耳的抗議。“雲少蓉!你夠了哦!”
覷著她粉臉染暈的模樣,雲少蓉握住她的小手,高舉喊道:“殲滅流匪、剿除山賊、保‘柔’貞潔!”
語落,雲少蓉很有義氣似地拍拍宋於柔的纖肩。“快喊快喊,喊了包你勇氣百倍,精神十足,通體舒暢。”
被迫做這番精神喊話,宋於柔啼笑皆非地翻眼瞪天,無言以對。
唉!頭好痛!她這一回是不是打錯如意算盤,錯託物件了呢?
夏日的蟬聲放肆喧囂,那似要竭盡氣力的聲鳴,以震破耳膜般的巨響震進雲縣令心頭。
“唉!麻煩!”雲縣令看著手中的公文,重重嘆了口氣,卻吐不出心中煩悶。
由於“雲岫山”的山賊問題,朝廷又發了封公文施加壓力,命他在近期內解決山賊作亂的事情。
若這問題遲遲未解決,他頂上的烏紗帽怕是不保啊!
雲少蓉方踏進偏廳,一眼便瞧見坐在大廳中沉思的父親,正皺著眉不知在想什麼。
“爹!”
由愁雲慘霧中回過神,雲縣令迎向女兒的笑臉。“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