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身形移動不足為奇。
離火魔君的身形,不可能在中途停頓,在火光中疾落,手中的劍幻出重重劍網,保護身軀飄落實地。
院角里人影幻現,飛出一道眩目的刀光。
劍網不夠綿密,刀光以瞬息千里的奇速,從劍網的幾微空隙中突入、掠出。
“呃……啊……”離火魔君身形一震,長劍脫手丟擲,右胸被剖開,慘號著用手掩壓尺長的創口,內腑外迸,向前一栽。
第二個縱落的人是一名中年人,並沒發現幻沒了的天地不容,僅看到離火魔君栽倒,身軀倒地,中年人恰好飄落,毫無搶救的機會。
人影乍現乍隱,忽上忽下,幾疑鬼鬼幻形,看不清去影,見不到來形。
往下跳的人遭殃,來不及跳下的人同樣得與死神打交道,身形尚未起勢飄降,身側已幻現刀光。
“殺!”
刀光與殺聲已齊至,兩個還沒躍下的人已頭斷足落。
側方的大自在公子眼角瞥見刀光,不假思索地大喝一聲,斜刺裡攻出一劍,勢若電耀霆擊。
錚一聲暴震,兩人同時閃退,刀倉卒間封住這一劍。
天地不容退勢是向左後側反旋,恰好避過另一位仁兄所射出的三枚暗器,危機間不容髮。
他向下縱落,不徐不疾竄入黑暗的內堂。
大自在公子以為自己劍上佔了上風,膽氣一壯,大呼大叫奮勇狂追,追入內堂已失去天地不容的蹤跡,還真認為天地不容膽怯逃走呢!而且逃的身法有點不對勁。
死了三分之一的人,怎能就此罷手?
可是,房舍甚多,有些有人居住,有些是空房,幸而女眷早已遷出迴避,要在這地方搜一個神出鬼沒的可怕高手,簡直拿自己的老命開玩笑。
他們不能不搜,死了的人不能白死。死仇大敵已送上門來,不搜行嗎?
“他受了傷,把他搜出來剝皮抽筋,替朋友們報仇雪恨。”黑暗的堂屋裡,傳出大自在公子的怒吼。
天地不容竄走的身法緩慢,當然是受了傷啦!
叫聲讓其他的人吃了一顆定心丹,爭先恐後追入,忘了一切兇險。
有人點起燈,有燈才能搜尋。
聽說強敵受了傷,有些人勇氣倍增,難免流露出爭功的神態,打受傷的落水狗誰都爭先。
片刻間,人都散了,房舍甚多,三轉兩轉便會失去同伴的形影,有些人甚至落了單。
推開一座沉重的門,燈光耀目。看格局,像是一座供女眷們聚會的花廳,有燈臺,與及懸掛的照明燈籠,似乎所有的燈火都是原有的,但卻不見有人。
兩個壯年人頗感意外,警覺地察看全廳。刀劍已握在手中,兩面一分,凝神用目光搜尋。這兩位仁兄,正是指揮大自在公子的兩個人。
那位有刀的壯年人。手中的單刀極為普通,既不鋒利,也不沉重,嚴格的說,應該是用來練刀法的刀,而不適宜用作殺人格鬥的利器。
毫無所見,兩側通向兩廂的門是上了閂的。
“奇怪,所有的人皆已撤離,怎麼有人把燈全點起了的?”握劍的壯年人皺著眉說。
“也許是大自在公子的人先搜到此處。”握刀的壯年人,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
“就算有人先搜過,但誰肯浪費時間,把每盞燈每一個燈籠全部點亮呢?”
“這……”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是我點的。”熟悉的語音入耳:“我先到一步,料想會有人隨後搜到此地來,先點起燈,豈不替你們省事嗎?”
兩人吃驚地轉身,刀劍伸出了。
天地不容堵在廳門口,手中的尖刀冷氣森森。
“你沒受傷?”握刀的人驚問。
“你看我像個受傷的人嗎?”天地不容陰笑著反問。
“就算你沒受傷,咱們也對付得了你。”
“是嗎?”
“咱們……”
“如果你兩人就能對付得了我,還用得著糾合一大群高手先用暗器突襲?算了吧!閣下。”天地不容踏入廳,徐徐向前接近:“我要口供。”
“去你孃的!”
兩人似乎心意相通,聲出同時左手疾揚,各發射出三枚暗器,速度駭人聽聞,化為三星淡淡的灰影,隨即化為六道淡淡的,令人肉眼難辨的灰芒。
相距僅丈餘,按理決難躲閃,對面的人不可能看得見淡芒,暗器的體積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