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很清醒,的的確確看到那一刻陳子敬的手指動了動,很輕微,但實實在在發生了!
“不可能的,他明明動了一下……”
陳朝功走上來,伸手搭在她肩頭拍了拍,溫和地安慰:“小云兒,你的心情我們都
理解,我們也希望四哥醒來。”
莫瀟雲扭頭,“你也不相信?”
陳朝功壓了壓嘴角,不知道怎麼說。畢竟,醫生檢查過了,連三哥都否認了,叫他怎麼說?
見她失落的表情太讓人心疼,衛東寬慰道:“子敬雖然沒有醒來,但能熬過這麼多時日,生還的機率就大了些。這些日子,你天天陪著他說話,還是有成效的。”
莫瀟雲沒說話,只是站在那裡,眸光緊緊盯著裡面。
*
又是幾天過去,陳子敬依然沒有絲毫甦醒的跡象。莫瀟雲給他輕輕擦著臉,完了坐下來盯著他緊闔的雙眸,緊抿的薄唇,連自己都懷疑那天是不是產生幻覺看錯了。
“陳子敬,你到底什麼意思?打算一輩子就這樣睡著,讓我每天給你擦臉擦手傭人一般地伺候著嗎?”女人坐在床邊,低著頭,手裡捏著溫熱的毛巾,將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擦乾淨,動作溫柔而細緻。
“我才二十多歲呢,你要是真這樣睡一輩子,我是不會奉陪到底的。我想,你要是真的愛我,也一定不忍心看著我守活寡吧?況且,我還得為我媽著想呢……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找個男人嫁了。”
將陳子敬一雙手都細細擦乾淨了,莫瀟雲起身立在床邊,看著依然昏迷毫無知覺的男人,悠悠一聲嘆息。
轉眼半個月過去,她的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國內,母親意識到什麼,打電話來追問,她挨不住壓力實話實說了,把母親氣得夠嗆,這些日子每天都打電話催她回去,讓她好不為難。
出外在醫院附近買了些生活用品和換洗衣服,剛剛回到那一層樓,手機又響起來。
一看那個號碼,心頭便是無力和煩憂,莫瀟雲按下通話鍵,“媽,你午休這麼快就醒了?”
“午休?我哪裡還睡得著。”李愛琴口氣生硬,帶著幾分怒意,“小云,你為了那個姓陳的是不是連媽都不要了?”
“媽——”莫瀟雲提高音量,心裡很是不耐煩,卻還是要壓抑著情緒好聲安撫,“你在胡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不要你!”
“那你回來,馬上回來!”
“媽……”
不待她說話,李愛琴橫聲道:“你不要再找什麼理由,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立刻回國。你要是認定了跟那個姓陳的在一起,那你就當沒我這個媽!”
“媽!你到底是為什麼反對——”聽出母親話裡的決絕,莫瀟雲心頭一急,忙要問什麼,那段已經斷了線。
隔著這麼遠,母親身體又不好,莫瀟雲盯著斷了線的跨國電話,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咬了咬牙,不放心地主動撥過去,可很快被結束通話,看樣子母親是鐵了心的不理她。
無奈,只能先回病房看看陳子敬的情況,實在不行只能先回國安撫母親了。
回到病房外,正好碰到衛東協同國內專門趕赴過來的專家團隊對陳子敬進行會診,她等在一邊想聽聽結果。
衛東將一干老專家安頓好了後,回來看到莫瀟雲愁眉不展的樣子,顯然有心事,關心地問:“小云兒,怎麼了?”
莫瀟雲起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你們會診的結果怎麼樣?”
衛東垂下眼簾,搖了搖頭,“情況依然不樂觀,能不能醒來不好說,況且就算醒來也不代表脫離了危險期。他現在就靠著頑強的意志力和這些醫療儀器維持著肌體的艱難運轉,但創傷太嚴重,能不能扛過去誰都說不準。”
莫瀟雲聽得心頭沉沉地,似要喘不過氣來。
片刻後回神,低聲道:“東哥,明天我得回國一趟,這裡麻煩你們了。有什麼情況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衛東微微吃驚:“回去有事?”
“嗯。”莫瀟雲道,“我媽身體不好,我一走這麼多時日,不放心。”
衛東瞭解,點點頭,看了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如何開口。
“那還是讓王隆陪你跑一趟,你身體還沒恢復徹底,有個人跟著比較好。”
“嗯。”
第二天一早,莫瀟雲起床又換了無菌服去病房裡陪陳子敬坐了會兒,親自給他洗臉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