洩露出去是何後果?你就真的那麼相信你的那些部署嗎?”
趙徹懶散一笑:“那我該怎麼辦?將你交出去送到尚律院?我自己本就想幹的事情;別人為我幹了;我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你不該是這樣的。”少女緩緩搖了搖頭:“趙徹;你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樣。”
“那我該是什麼樣?如聖金宮裡那些人一樣?整日爾虞我詐你爭我奪父不父子不子臣不臣?”
“住嘴!”女子厲聲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趙徹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冽;他目光悠遠的望向遠方;語氣陰沉的說道:“有些時候;我真想將這一切一把火燒了。”
男人低下頭來;緩緩說道:“我跟別人勾心鬥角十多年;從我會說話起就一直在為利益謀算;直到被髮配邊境戍邊;才算真正的閒散了下來。有時候;我覺得跟這些寒族子弟在一起;遠遠比聖金宮裡要舒服。那裡面是我的兄弟姐妹父母親人;可是他們對我來說;卻比洪水野獸還要兇狠。”
“楚喬;我今晚來只想問你一問;你來驍騎營;到底是為燕洵他日籌備後路的;還是真心想要效忠於我。”
楚喬面色平靜;她看著男人的眼睛;終於堅定的說道:“我只是想活著;一直以來;只是這樣。”
趙徹眼中頓時精芒一閃即逝;他緩緩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從今往後;你就要一心一意的跟隨我;無人可以再傷害你。”
女子鏗鏘跪在雪地上:“多謝陛下!”
燈火寥落;星子寂滅;回到營帳的時候;楚喬渾身上下的衣衫幾乎都已經溼透。泡在熱氣騰騰的澡盆裡;所有的思緒頓時間翻騰了起來。
真煌城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演戲的高手;同樣的;她也是。
夏皇誅殺穆合氏滿門;藉助皇三子、皇十三子、和魏閥的勢力;卻獨獨將他排除在外;並且派人百般試探看守;換作任何一個人;又怎會心無怨憤?
一個英明的皇帝;能夠容的下不開心耍小脾氣的兒子;卻容不下一個將所有的苦果都壓在心底心機深沉伺機報復的逆臣。
一個謀圖皇位的皇子;能容的下一個將憤怒表現在表面上的無能兄弟;卻容不下一個裝腔作勢忍辱求存將一切做的滴水不漏的競爭者。
沒有人會真的認為一個小小的箭術教頭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去毆打鄰國太子;背後的主使者是何人;幾乎一目瞭然。
她今晚留在那裡;就是為了等他。她不相信趙徹沒有派人調查過她;只要有心;對於她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奴隸;他不會一無所獲。所以;她拿著諸葛玥的長劍靜靜的等待時機;破月劍;是劍中極品;由鑄劍大師風雅子所鑄;他趙徹又怎會不識?
只要他知道自己和諸葛家的那些糾葛;就會認定當初自己跟著燕洵也是無奈之舉;因為自己殺了諸葛家的老太爺;無處可去不得不依附那個落魄的世子。
只要他知道這些;就會理所應當的認為;自己和燕洵之間的主僕關係只是利益驅使。也只有他抱著這樣的念頭;才有可能試圖收買自己為他所用。
爾虞我詐;欺上瞞下;你暗自竊喜的矇騙於我之時;焉知我不是順水推舟的敷衍與你;鹿死誰手;我們還要慢慢的看。
“人心?”面色冷冽的女子低哼一聲;緩緩閉上雙眼;靠在浴桶的邊緣:“不過草芥而已。”
長鷹撲朔;雄踞於聖金宮門;燕洵展開書信:撫卞唐之逆鱗;大局安穩;唯防魏氏一脈。
宮燈閃爍;火舌吞沒;看著信紙被燒燬;夏皇的新婿;燕北的世子下達了一條命令:三日之內;但凡從魏閥送進宮裡的奏摺;一律截下。
阿精聞言一驚;此事事關重大;一不小心;就會將幾年佈置下的勢力全數葬送;不由得質疑道:“世子;這樣的代價;會不會太大?”
“失去阿楚;代價更大。”
“世子?”
“阿精;”男子輕袍緩帶;面容如玉;微微揚眉:“你只要記住;阿楚的生死比任何事都重要;就可以了。”
阿精聲音上揚:“比燕北還重?”
燕洵淡淡一笑:“她若不在;我要燕北何用?”
阿精大驚失色;鏗鏘跪在地上;沉聲說道:“世子是燕北的世子;是大同的少主;是蒼生的希望;怎可因私廢公?怎可兒女情長?”
燕洵冷冷一笑:“我被打入地域的時候;燕北在哪裡?大同在哪裡?蒼生又有何人對我施與援手?我多年艱辛;忍辱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