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那侍從又上前來說道:“我們公主說謝謝燕世子;有機會再當面致謝。”
說罷;好一會那馬車才緩緩離去。
楚喬說道:“那懷宋公主客套話還真多。”
燕洵搖頭:“諸子百家皆出於宋地;懷宋向來是禮儀之邦;極重禮教。”
楚喬不以為然:“我看她是對你另眼相看吧。”
燕洵一笑;也不回話;只是命馬車繼續前行;和前面的車駕保持一定距離。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叫喊聲;楚喬和燕洵齊齊眉頭一皺;只聽尖銳的呼喊從身後傳來;明顯帶著破聲的沙啞音質:“前面的馬車;等一等!”
阿精探頭進來;面色陰沉;緩緩說道:“殿下;姑娘;李太子在後面呢。”
楚喬眉頭頓時皺緊;燕洵也是面色難看;楚喬剛要出聲;燕洵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沉聲說道:“你在這等我;我下去會會他。”
楚喬等了一會;不見燕洵回來;未免有些著急。一會;阿精撩開車簾;說燕洵上了李太子的車駕;要楚喬不必等他;自己先走。
紅川高原的春天總是來得很晚;此時的卞唐懷宋早已是夏日暖陽鳥語花香;大夏的國土上卻仍舊春寒料峭;偶爾有一絲冰冷的風從遠處吹來。
車馬到了玉華門就不能繼續前進;楚喬下了車;跟在前來引路的宮人之後;進了前沿廊;一路九轉向著前殿而去。
也許是時間還早;聖金宮一片安靜;天空中有白色的飛鳥翱翔而過;天空瓦藍;涼風吹在衣衫上;大袖飄飄好似蝴蝶。
“白公公!”
一個小太監突然從香樟殿的方向跑來;對著引路的年邁公公氣喘吁吁的說道:“白公公;淑儀局的秦淑儀歿了!”
“什麼?”白公公一愣;大驚失色;手中的拂塵頓時落地;結結巴巴的說道:“怎麼回事?”
“淑儀局的人說是吃了西膳房的棗泥糕突然發病的;現在內務院的人已經進宮了。”
“怎麼會這樣?”老公公眉頭緊鎖。
轉過頭來剛要說話;楚喬就說道:“公公有事儘管去好了;前殿的路我認得。”
“多謝楚芳儀。”老公公行了個禮;對小太監說道:“快走。”
楚喬是四品女官;官號芳儀;再加上在宮中生活多年;對這些娘娘公公們都是十分熟悉的。準確來說;大夏的皇帝並不好色;宮裡的女人們也向來沒有什麼人特別受寵什麼人備受冷落。她隱約記得那個淑儀局的秦淑儀;名喚婉婉;不顯山漏水;在淑儀局的八十歌舞淑儀中;向來是最安靜恬和的一個人;經常來她們的尚義坊取書。想不到這樣凡事置身事外的人;也逃不掉喪身之禍。
不再多想;穿過了香樟殿;就是八渠明湖;兩岸的楊柳都已抽枝;清脆油綠的一片;微風徐徐;湖面上碧波盪漾。楚喬站在八渠廊橋上;衣帶當風;飄飄欲飛;不免生出幾絲開闊之心。
快步經過榮華閣;再往前就是前殿的福門;她走的是側路;比較安靜;向來少有行人;走在一排朱漆金瓦的廊下;遠處假山碧水;柳樹百花;女子白衫墨髮;顯得十分清雅。
第89章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陡然傳來;頓時打亂了少女前進的步伐。
楚喬站住腳步;仰起頭來;只見一隻雪白的大雕從天而降;嘭的一聲摔在地上;胸腹處被一隻利箭洞穿;鮮血淋漓。
雜亂的腳步聲頓時逼近;少女眉頭一皺;伸手就推開回廊邊的一扇宮門;閃身就躲了進去。
然而;房間的門剛一光上;一股大力頓時襲來;掌間帶風;凌厲如刀。
對方力量極大;楚喬不查之下竟被人所制。她反應極快;來不及看對方是誰;轉身回首拿腕;一個盤蛇手就扣住了對方的咽喉;然而就在她得手的一瞬間;一隻修長但卻冰冷的手掌;緊緊的捏住了她雪白的脖頸。
出手如電;勢均力敵。
門窗都緊閉著;沒有一絲光線;屋子裡一片昏暗;看不清彼此的眉眼。兩人的臉孔身形隱藏在黑暗之中;只有銳利的眼神閃爍著幽幽的光芒;像是兩隻狹路相逢的野獸。
縱然制住;卻沒有下狠手。幾乎是同時;雙方默契的張開了一個手指;見對方也有同樣的舉動;他們繼續放手;終於;相對而立;卻仍舊無法掩飾空氣裡的劍拔弩張。
“雲姐姐;你又何必如此。”
溫柔的聲音突然在庭院裡響起;女子一身藍錦綵鳳朝服;紫金雕花頭冠;水袖如雲;纖腰盈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