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大人!”
西南鎮府使的官兵們目嗤欲裂;高呼一聲就衝上前去;十多名年輕的將士一下擋在楚喬身前;為她築起了一道密密麻麻的人牆。那些弩箭經過楚喬的改良;可以連續齊發三十八根;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堪稱當世守城的第一利器;萬箭齊發之下;那些烏黑的箭雨好似呼嘯的狂風一般席捲而來;登時將十多名士兵射穿;他們的身體好似刺蝟;詭異的扭曲;整個人在巨大的衝擊之下倒飛而去!
“保護大人!”
賀蕭持劍衝上前來;一劍劈飛一隻流矢;上百名士兵不顧生死的衝上前去;將楚喬團團護住。他們都是輕騎兵;沒有盾牌;沒有鎧甲;因為是跟著楚喬前來投奔;甚至都沒有擺出適合防守的陣型。在第一輪密集的箭雨下;頓時人仰馬翻;慘叫聲沖天而起;鮮血飛濺;馬蹄聲;嘶鳴聲;尖叫聲;箭矢破空聲;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死亡。
一名年輕計程車兵不管不顧的抱住楚喬就往回衝;箭矢射穿了他的胸膛;鮮血大片的染紅在楚喬的臉孔上;可是那名士兵仍舊不肯撒手;他一邊大聲叫道:“保護大人!向我靠攏!”一邊策馬狂奔;可是很快;他們的戰馬便被射成了馬蜂窩;倒栽在地;他甚至來不及看上一眼;就地一滾就爬起身來;仍舊護著楚喬往回跑。
“有敵襲!保護大人!”越來越多的人衝上前來;他們像是一團團黑色的浪流;一排人死去了;另一排人撲上來;就這樣;沒有軟弱;沒有畏懼;沒有後退;箭矢射過來;馬上就有人挺胸去抵擋;屍體一具一具的倒在地上;終於;當他們逃到射程之外的時候;身後已經密密麻麻的躺了一地計程車兵;像是割斷了根的秋草;齊刷刷的;每個人都保持著奔跑的姿勢。
“哈哈哈!”
城頭上響起了燕北軍轟然的大笑;那聲音一時間竟是那般的刺耳。楚喬重重的摔在地上;賀蕭撥開人群衝了進來;緊張的喊道:“大人!你有沒有事?”
士兵們四散開來;賀蕭剛跑進來;頓時眼睛一瞪;大聲喝道:“大膽!竟敢對大人不敬!”說著;就要衝上前來。
“賀將軍;不要說了。”楚喬虛弱的從那名緊緊抱著她的年輕士兵懷裡探出頭來;語氣悲傷且低沉;面色蒼白;淚水盈在眼眶;卻並沒有掉下來。
“他已經死了;是他救了我。”
掙開士兵的手;楚喬緩緩的站起身來;這時;人群中響起了一陣短促的低呼;那名士兵的後背像是刺蝟一樣;已經插了十多根利箭;有三四根都是射在心臟處;大多都已經摺斷了;可見在奔跑中他摔了多少個跟頭。他的表情是猙獰且瘋狂的;似乎臨到死前的那一剎那;他仍舊是在狂奔著;或者;是他已經死了;卻仍舊在保持著奔跑的狀態。沒有人知道這是一種什麼力量;楚喬脫下大裘;在所有官兵的注視下;將衣服披在士兵的身上;蹲下身子;輕拂過士兵的面頰;為他合上眼睛。
唰的一聲;少女猛的站起身來;轉身就往北朔城門走去。
“大人!”
士兵們齊聲大呼;賀蕭第一個攔在她的前面;大聲叫道:“大人!不可以!”
楚喬的眼神是冰冷的;憤怒的火焰在她的心頭燃燒;就在剛剛那麼一會;他們就死了一百多個人;負傷三百多;這些人;當初跟著她萬里迢迢叛出真煌來到燕北;為了她落草為寇甚至險些和卞唐開戰;如今;他們更是為了她毅然決然的迴歸;在燕北岌岌可危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的拿起戰刀保衛新生的燕北政權。
他們曾經是叛賊;是天地不容;罪無可赦的叛徒;是大夏國內無人理會的走狗;是千人唾罵;萬人鄙視的窩囊廢!可是;也正是他們;第一個舉起了反抗大夏的旗幟;第一個跟隨燕洵對抗整個真煌城的刀鋒;震驚當世的真煌之變是在他們的手中誕生;橫掃西北幾十個省郡聯軍的戰役也由他們打響;即便在被拋棄之後;仍舊沒有忘記屬於他們的責任和內心的忠誠。他們對她有著無以倫比的信任;有著無以倫比的依賴;可是此刻;她為他們帶來的;卻是乍一出面就毫不容情的屠殺!
她憤怒的無以復加;她一把推開賀蕭;固執的往前走去。誰知賀蕭猛的爬起身來;幾步上前;再一次跪在她的面前;大聲喝道:“大人!敵我難辨;北朔城對我軍定然存有誤會;這時前去;吉凶難測;萬萬不可啊!”
“唰”的一聲;楚喬一把拔出寶劍;劍鋒閃亮;寒聲說道:“你讓開!”
“大人!萬萬不可啊!”
話音剛落;其他士兵齊齊上前;齊刷刷的跪下幾十個;楚喬眉梢一挑;執著的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