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隨意的翻翻;見燕洵找來的都是一些文官和軍隊裡的文職;大多是第二軍的官員;登時就明瞭了他的用意;不由得有幾分感動;燕北和平只是暫時的;燕洵是害怕武將將來會上戰場;萬一有差錯;會耽誤荊家姐妹的終身。
“很好啊;紫蘇姐你也到了找婆家的年紀了。”
荊紫蘇臉孔紅紅的;扭捏了半晌;終於說道:“月兒;你是真的不明白嗎?”
楚喬一愣;問道:“什麼?”
“我們三個做姐姐的不嫁出去;你就不能嫁的。”
楚喬聞言登時一愣;傻乎乎的站在那;荊紫蘇笑著看著她;伸出手指點了一下她的臉蛋;笑道:“傻丫頭;殿下跟你;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外面天氣真好;陽光明媚的;楚喬愣了好半天;忽聽外面響起了一陣鞭炮聲;有人喜氣洋洋的跑進來報告說:“姑娘;烏先生和羽姑娘他們進城了。”
荊紫蘇雙手合十的說道:“阿彌陀佛;總算太平了;燕北不會再打仗了。”
楚喬心下平和;一陣溫和的平靜。
和平真好。
冬雪初霽;淡薄如雲霧的陽光從樹影中稀疏的落下來;暖暖的一拱;燕洵歸來後;似乎連天氣都跟著晴朗了起來;天藍且高;日頭豔豔的;雪地蒼茫;煢煢反射著明朗的光;炫的人刺目。
連日的幾場大戰;不但讓燕北滿目瘡痍;也讓楚喬心力交瘁;放鬆下來之後頓時生了場大病;風寒、高燒;夜裡不斷的咳;藥一碗碗的吃下去也不見好;大夫走馬燈一樣的換;房門雖然總是關著;但是她還是經常能聽到燕洵對著大夫們發脾氣的聲音;然而每次看到她;他都是無事發生一樣的平靜;偶爾安慰她:沒事的;小風寒而已;歇歇就好了。
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病過了;記憶中還是小時候的事;燕洵生病了;她沒有藥;就跑去偷;被人發現之後狠狠的打;可是千辛萬苦淘換來的藥也沒能讓燕洵好起來;反而為了救她而在次受寒;夜裡發起燒來;直說胡話;不能用冷水直接刺激;她就跑出去蹲在雪地裡;冷透了之後回來抱著他;這樣折騰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燕洵醒來之後她卻一病不起了。從那以後她就一直怕冷;縱然烤著火四肢也總是寒著;然而這麼多年;生活的窘迫;行路的艱難;一場場變故和殺戮不間斷的襲來;於是;就算是病著痛著;也總是能靠著意志力忍耐過去;如今一朝倒下;卻是病榻纏綿了。
現在回想起那些小心翼翼吃苦受罪的日子;似乎都已經那麼的遙遠;當時是那樣的痛恨;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擺脫這樣的窘境;讓所有欺負過自己的人都嚐到代價。可是現在卻時常會走神的懷念;懷念那種天地蕭索只餘兩人的安靜;懷念那些無枝可依只能靠背取暖的日子。
羽姑娘來的時候正是下午;午後的光明亮的;從窗楞一圈一圈的灑進來;在地上畫出斑駁的影子。羽姑娘仍舊是那個樣子;淡眉素目;眼若秋水;脖頸修長;下巴尖細;臉頰帶著幾絲蒼白;一身白色的長裘;悄無聲息的走進來;就在門扉那站著;也不出聲;只是靜靜的等著她發現。
突然看到她;楚喬微微一驚;扶著床柱坐起身來;聲音有些沙啞的說:“羽姑娘;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吱聲?”
羽姑娘上前;嘴角攏起一彎笑:“剛來沒一會;就是想來看看你。”
“坐。”
羽姑娘坐在她床榻的對面;仔細打量了一下;隨即微微蹙眉說道:“怎麼病成這個樣子?”
拿起一件外衣就披在楚喬的肩上;楚喬靠在軟枕上;臉頰青白;嘴唇毫無血色;微微笑道:“想是前些日子受了風寒。”
羽姑娘看著她;幽幽一嘆;輕聲說道:“你總是個倔強的孩子;這般年輕就落下病根了嗎?”
羽姑娘今年應該有二十六七歲了;並不算老;可是她說話辦事;總是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好似楚喬在她的眼裡;真的就只是一個孩子一樣。
“沒關係的;養養就好了。”
“也對;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安心養病;什麼也別想;思慮太甚;也傷身的。”
楚喬點頭;突然想起一事;就問道:“姑娘;西南鎮府使的軍官;你可見到了嗎?”
羽姑娘眼光微微一閃;淡淡說道:“剛剛還說不能憂思太甚;這麼快就忘了嗎?”
楚喬微微搖頭:“我只是有點擔心。”
“殿下都肯為了你從雁鳴關撤兵;難道還容不下區區一個西南鎮府使嗎?”
陡然被人點破心意;楚喬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