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李青送走了平王,屏退了眾人,留下秋月,笑著示意秋月坐到炕上來,秋月側身坐了,李青低聲說道:
“昨晚我問了王爺,楊元峰臘月裡要陪著金川府的幾個大頭人,來給王爺賀歲。”
秋月臉色微微有些發灰,抬頭看著李青,李青露出些笑容來,
“這事,你有什麼想法,要說出來才好辦呢。”
秋月低著頭,半晌才抬起頭看著李青說道:
“夫人,按理說,依著我原本的想頭,能侍候著他就是我的福份了,並不敢多求。他往後總要娶妻,要納妾,我能見他幾面,就知足了,可……”
秋月喉嚨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卡在了那裡,李青聽著她的話,仔細的看著她,秋月低下頭,片刻,才抬起頭,看著李青繼續說道:
“他娶妻納妾,我都該……平和的看著才是,可是,夫人,一想到他會納了松蘿,我就,難過的……”
秋月眼淚湧了出來,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李青看著淚水漣漣的秋月,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取了只帕子來。遞給秋月,秋月用帕子捂著臉,半晌才止住了眼淚,
“夫人,你說,我該怎麼辦?”
李青看了她一會兒,垂下眼簾,慢慢的說道:
“我可以把松蘿和她弟弟都送得遠遠的,讓他們再也見不到楊元峰。”
秋月搖著頭,淚眼婆娑的說道:
“夫人,這不是辦法。”
李青盯著秋月,一字一句的說道:
“秋月,你聽著,松蘿這會兒找了你,求了你這事,是你的福氣,現在你應該知道了,想著是一回事,身在事中就是另一回事!你要認真想想清楚,若你今天容不下松蘿,他日又怎麼能容得下別的人?何況,你要做的是妾,他還會有妻,要容不下,也是他的妻容不下你,哪裡輪不到你容不下別人?!”
秋月面如死灰的聽著李青的話,眼淚一滴滴滾落下來,李青看著她,狠狠心繼續說道:
“你仔細想想清楚。若你能平和的接受他納了松蘿,愛著她,寵著她,並不在意,往後你就可以跟了他做妾,生幾個孩子,然後看著孩子過完下半輩子,若是,象現在這樣痛不欲生,那就除非是他肯娶了你,又肯為了你終身不納妾,否則,你還是死了這條心,過個一年半載的,我和鄭嬤嬤再給你挑個好人家。”
秋月低著頭,眼淚撲簌簌滾瓜般落了下來,半晌才抬起頭,咬著牙哽咽著說道:
“夫人,我,我,我受不了,受不,不了。我不,不嫁,不嫁人,了。”
李青直起身子,往前挪了挪,摟了秋月,嘆息著,輕輕拍著她,秋月拼命壓抑著哭聲,哽咽得肝腸寸斷。
李青起身,取了厚厚一疊子細紙拿過來。坐在秋月旁邊,一張張遞給她,秋月昏天暗地的哭了小半個時辰,才眼睛紅紅,鼻子紅紅的漸漸止住了哭聲,李青開了門,吩咐竹枝送了熱水進來,秋月洗了臉,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夫人,我就在這兒,不想回房裡去。”
李青點點頭,轉過頭吩咐竹枝:
“你下去吧,叫琉璃過來侍候。”
竹枝低著頭,不敢多看,也不敢多問,曲膝退下,去叫琉璃了。
李青轉過身,看著秋月溫和的說道:
“你就在這炕上躺一會兒吧,讓琉璃過來侍候你。”
秋月“嗯”了一聲,垂著頭坐在炕上,琉璃掀起簾子,進了屋,曲膝行了福禮,看著哭得眼睛通紅的秋月,轉眼看著李青,李青衝她點點頭,琉璃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出去泡了兩杯茶,用小托盤託了過來,秋月接過謝了,捧在手裡,半晌才放到嘴邊慢慢喝了起來。
午後,平王派人來傳了話,說是出了城,晚上就不過來了,讓李青自己早些安歇,李青打發了來人。正想小睡一會兒,鄭嬤嬤進來悄悄的稟報:
“大*奶和嫂子張大*奶來了。”
李青皺了皺眉頭,吩咐請她們進來,到東廂說話。
鄭嬤嬤陪著大*奶和張大*奶進了東廂,李青打量著張大*奶,穿著件石青實地紗長襖,一條深藍色繡花長裙,四十來歲年紀,身材微胖,容長臉,眼神清亮中透著絲精明,笑起來,眼角魚尾紋清晰可見,兩人進來,在炕前跪倒磕頭請安,李青笑著站起來,扶了大*奶起來,鄭嬤嬤忙扶了張大*奶起來,
“大*奶不用這樣多禮,快請起來,到炕上坐吧。”
松蘿和竹葉放了兩個秋香色富貴花開妝花緞大坐墊在炕上,大*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