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答應著,垂手退了出去。
申正時分,月靜和月如到了十里莊,竹葉接到了二門裡,引著兩人進了竹園居,李青笑盈盈的站在正屋裡,看著兩人進來。
月靜的臉又圓了回去,月如倒比在無著庵時清瘦了些,李青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月靜,微微揚了揚眉梢,又轉頭看著月如,笑著說道:
“不必這樣多禮,你看起來清減了不少,流雲堂這陣子理順些沒有?還是很忙嗎?”
“這一陣子稍微好了些,只是人手不夠,缺得很,不光流雲堂,松風堂那邊人手也不夠,寺裡還要準備方丈升座大典的事,這一陣子,上上下下個個都是忙得不行。”
月如忙微微躬了躬身子,笑著答道,月靜上前兩步,挽了李青的胳膊,笑著問道:
“青青,你看看我,是不是也清減了?”
李青“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抬手用力捏著月靜兩頰的肉,取笑道:
“你又胖得沒邊了還清減呢剛回到韓地時瘦下去的肉,不但都長回來了,還添了不少利息”
月如目光寧靜的看著月靜,也抿嘴笑了起來,
“師弟是個心胸寬廣的,心無介蒂的。”
月靜跳了起來,轉頭看著滿屋低眉垂手,恭敬侍立著的大小丫頭,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個能問話的人,低低的嘟嚷著:
“秋月不在,琉璃也沒了。”
李青臉色微微黯淡了下,笑著叫過竹葉吩咐道:
“你帶月靜師父到偏廳,對著咱們那個大穿衣鏡,讓她自己好好看看去”
竹葉滿臉笑容的躬身等著月靜,月靜洩氣的垂下了雙肩,擺著手說道:
“算了,算了,我才不去看呢,好不容易到了青青這裡,我還想好好吃兩頓呢,照了鏡子,就有了心思,吃起來可就不香甜了,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嘛,不去就算要看,也得等我吃飽了,有了力氣才去看呢”
李青和月如都笑了起來,三個人進了東廂,李青斜靠在炕上,月如穩穩的端坐在炕前的椅子上,月靜正想跟著李青躺到炕上去,回頭看到月如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輕輕吐了吐舌頭,乖乖的端正的坐在了月如旁邊的椅子上。
李青滿眼笑意的看著月靜,也不讓她坐上來,只看著月如,笑著說道:
“今天晚上,智然師太就能到望鄉驛了,我想著,明天卯正就出發過去接師太回去寒谷寺。”
月如快速的眨了兩下眼睛,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急忙抬手拭了眼淚,半哭半笑著說道:
“師太可算來了,總算師太沒事,進了平陽府,我這兩個月,總也靜不下心來,唸了無數遍心經也沒有用,夜裡一閉上眼睛,就夢到師太,夢到方丈,血淋淋的。”
月如聲音低了下去,哽咽起來,李青眨了眨眼睛,微微仰著頭,忍回了眼淚,半晌,才笑著吩咐竹葉:
“去擰個熱帕子來,給月如師父淨淨面。”
竹葉曲膝答應著,忙親自出去擰帕子了,李青轉頭看著月如,溫和的勸解道:
“都過去了,回頭見了師太,可要忍一忍,這些傷心的事,不要再提了,師太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又經了這樣的變故,這一路上走了幾個月,也是極辛苦勞累的了,得靜靜的好好養些日子才行。”
月如忙點著頭,
“護法放心,我知道,我就是……”
“我知道。”
李青溫和的看著月如,輕輕的打斷了月如的話,月如和月靜都是師太揀回來的棄嬰,帶在身邊養大的,師太視她們和她如同兒女,她和她們也視師太如母親一般。
第二天,平王醒來,拂過李青散在枕上的頭髮,微微俯身看著身邊睡著沉沉的李青,呆呆的看了半晌,才輕輕推了推李青,低聲叫道:
“青青,到時辰了。”
李青勉強睜開眼睛,抬手摸索著推著平王,
“爺去練功吧,給我叫人進來,我收拾好了就去望鄉驛接師太去。”
平王笑著點點頭,微微頓了頓,低聲問道:
“要不,我騎馬送你過去,最多半個時辰就能到了,你還能再多睡一會兒。”
李青已經清醒過來,正支著胳膊坐了起來,伸手挽著頭髮,笑著說道:
“不用,爺這些天也忙得很,我若想睡,上了車再歪一會兒就是了。”
平王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李青纖細的手腕,伸手輕柔的把李青散落在肩頭的一縷頭髮拂到肩後,低聲交待道: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