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說夫人身子弱,一直擔心夫人太過勞累著了,夫人這幾天陪著爺不食不睡的,爺更是擔心著夫人,怕夫人累壞了身子,如今老祖宗奉了安,夫人勸著爺吃些東西,夫人自己也要勉強些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吃點東西才行,爺說……”
丁一看著李青,見她面色彷彿緩和了些,接著說道:
“爺說他就歇在這外面書房裡,離夫人也近。”
李青滿臉疲倦的點了點頭,
“你也辛苦了,這些天,全虧著你和鄭嬤嬤沒日沒夜的忙碌,這喪事才辦得這樣妥當,多謝你。”
丁一眼裡閃過絲溫暖,急忙躬身謝了,李青擺了擺手,
“不用多禮,你也趕緊回去歇著吧。”
丁一答應著,告了退,恭敬的退了出來,站在內院門口思忖了片刻,轉身往旁邊的廂房找鄭嬤嬤去了。
鄭嬤嬤帶著人正收拾著內院書房,平王緩步進了院子,鄭嬤嬤穩穩的急步走了過去,在院門口曲膝迎了平王,引著他往內院進去了。
平王站在內院門口,停下了腳步,躊躇了下,慢騰騰的問道:
“夫人,歇下了沒有?”
“回爺的話,剛才丁大管事過來傳了爺的話,夫人就吩咐等爺回來了再擺飯,她先躺著歇一會兒,剛剛奴婢出來時,夫人已經暈睡過去了。”
平王怔怔的站了片刻,轉身往前院書房走了兩步,又頓住了腳步,轉過身往正屋走去,鄭嬤嬤急忙跟了過去,平王抬手止住了她,
“都不用跟進來侍候。”
鄭嬤嬤頓住腳步,焦慮中帶著不安和擔憂,看著平王掀起簾子進了正屋。
李青正蜷縮在東廂炕上,嚴嚴實實的裹在雪白的粗棉布被子裡,手腳彷彿寒冷般蜷在一處,平王輕手輕腳的走到炕前站住,低頭看著炕上一片雪白的粗棉布中間那散落著的柔軟黑髮,和那張幾乎和雪白的粗棉布一樣蒼白的巴掌大的臉,幾天功夫,嘴唇就淡得幾乎沒有了血色,濃密的睫毛彷彿更黑更長了,折了翅膀般傷感的靜默著,她安靜得彷彿沒有呼吸,沒有呼吸
平王的心猛然裂開來,恐懼的睜大了眼睛,手指微微顫抖著伸到李青鼻子下,微弱的溫暖的氣息一點點纏上了指尖,平王一口氣緩了過來,頭目森森著眩暈起來,身子軟軟的癱坐在炕沿上。
平王雙手支撐在炕沿上,過了一會兒,才從炕几上捏起李青的帕子,慢慢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他這幾天是傷心得太過,心神有些失守了,她知道他,只有她最知道他,所以她才讓人那樣交待了李仁,平王轉過頭,有些出神的看著炕上一片白茫茫中裹著的小小人兒,她那樣美好,美好得彷彿是一份虛幻。
平王遲疑著不確定的伸手撫摸著那些散在四處的黑髮,小心的慢慢的抓起握在了手心裡,平王握著滿手的黑髮,呆呆的坐了不知道多少時候,才夢醒般鬆開手,慢慢站了起來,低著頭,眼神溫暖的盯著沉默的李青又看了一陣子,才轉身出了屋子。
鄭嬤嬤站在門口等候著,越來越焦躁和不安起來,王爺進去大半個時辰了,裡面卻一點點動靜都沒有鄭嬤嬤緊緊抿著嘴,拼命壓抑著心底的焦躁和不安,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東廂的門簾。
平王低著頭,掀起簾子,緩步走了出來,出了正屋門,平王頓住腳步,轉過身,盯著鄭嬤嬤,聲音微微壓低了些,帶著不滿,責備起鄭嬤嬤來:
“夫人暈睡著,身邊竟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你是從小侍候夫人長大的,怎麼也這麼不經心起來?夫人的身子你難道不知道的?從現在起,爺若不在這屋裡歇著,夫人身邊就不能斷了人就算夫人睡著了,也要有人小心侍候著,人手若不夠,你找丁一,再挑些小丫頭進來使喚”
鄭嬤嬤從心底長長的舒了口氣出來,急忙躬下身子,恭敬的答應著:
“爺教訓得是,奴婢知道錯了,請爺恕罪奴婢這就去安排。”
平王“嗯”了一聲,順著鄭嬤嬤的指引,往旁邊書房進去了。
鄭嬤嬤躬著身子,看著平王轉進了書房,才慢慢直起身子,長長的舒了口氣,安然的撣了撣衣襟,眼睛裡湧滿了笑意,施施然轉身進去安排綠蒿、水蘇等丫頭值夜去了。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古樹老藤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古樹老藤
第二天,李青醒來時,已經是巳正時分,平王早就離了莊子,趕回平陽府了,李青懶懶的窩在床上,又賴了大半個時辰,才慢騰騰的起來穿了衣服,洗漱吃了飯,又懶懶的歪在了東廂炕上。
綠蒿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