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跪在地上,把杯子舉到平王面前,平王用牙咬破手指,擠出幾滴血滴到了杯裡,這滴血辨證,倒是新鮮!
小廝小心翼翼把杯子從裂口處遞了進去。
秋月接了過來,放在了李青面前的高几上,李青皺著眉頭,嘟著嘴,她最討厭碰這種東西了,但也只好無奈的伸出食指,從杯子裡沾了血,用大姆指捻了捻,放到鼻子下仔細的聞了聞,果然有股腥臭之氣,秋月把杯子遠遠拿了去,小姐可是最討厭這些髒東西,唉,小姐可是有潔癖的!忙端著個裝著褐色湯水的小小的盆子遞到李青面前,李青把兩個手指放進去洗了洗,秋月轉身放下,又端了只裝著熱水的小盆子上前,李青仔細的洗了手,感覺好多了,方鬆了口氣。
這是中了毒,李青怔了一會兒,方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略折了兩下,秋月敲了下木魚,從裂口中把紙條遞了出去。
廣慈大師接過紙條,開啟看後問道:
“施主,木先生問您是不是練過一種至陽至剛的先天真氣,且早已大成?”
平王面露驚訝,這木先生,弄了半天玄虛,倒象有幾分真本領,
“先生高明。”
“自患病後,這真氣就越來越弱,難以運轉,若運功,則周身經脈筋骨痛不可當?”
“正是這樣。”
平王面色鄭重的回答道,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這木先生有些不凡,也許,他真是命不該絕!
李青在簾內聽到,只覺得有些頭痛,這木蓮令,果然是不好接的,這次要是惹了個大麻煩,該怎麼辦呢?
第一卷 第四章 木蓮令(中)
平王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眼光微閃,心裡充滿了期盼,他只有二十六歲,正是人生好時節……過了足足半刻鐘,裡面才又響起一聲木魚,廣慈大師伸手從裂口處接了張紙和一個小小的瓷瓶出來,展開看後,把瓷瓶遞給了王爺,說道:
“施主,木先生說您的病極為棘手,她一時沒有把握,要想一想,這瓶裡有三粒藥丸,您辰正、未正、戊正各服一粒,可暫時壓制體內毒氣。”
平王聽了,眼底喜色閃過,只是棘手,那就是說縱然不能全愈,也至少有幾分可治,能保得住命就是萬幸,也就不枉拿出那枚木蓮令了!點點頭,接過瓷瓶,衝簾內鄭重說道:
“多謝先生費心!”
廣慈大師目送著青布小轎走得遠了,心中長長的鬆了口氣,青丫頭好象有什麼顧慮?站了半晌,方轉身往方丈院去了。
申正時分,棲霞殿診室內。
李青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細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椅子的扶手。廣慈大師坐在李青旁邊的椅子上,溫和的笑著等她說話,
“老和尚,這平王是中了毒,巫術秘傳裡記著一種陰蠶蠱,大約就是了,幸虧他從小練了股至陽至剛的真氣,也已經大成了,才能與這種極為陰寒的毒物抗衡至今。”
聽李青一口斷出了病因,果然不是不能治,而是別的顧慮。廣慈大師眼含笑意,
“如何治療?青丫頭心裡已經有數了?”
“嗯,這毒物與他體內的真氣已經糾纏在一處了,只能用金針順著真氣的執行,拔出毒物,只有我能施針,還有,施針的時候,他要執行真氣,就必得清醒著,我也要指揮著他真氣合針執行,不能不說話。老和尚,這針一施,就瞞不得了。”
廣慈大師低頭想了一會兒,抬頭笑道:
“丫頭,倒也無妨,這是慶國,畢竟不是韓地,落雁山也不是平陽府,他要查你的身份,絕非易事,縱然他見了你、聽了你的聲音,一來他治了病就得立即回韓地,與此相隔千里,二來,他是男人,沒有隨便見內宅婦人的道理,哪裡有認出你的機會?至於皇上和其它的人,如果知道他治好了病,這回去的路上就兇險了,他恐怕是更不願意讓人知曉,以韓地的手段,封住這治病的事不會有什麼問題。倒也無妨。”
李青仔細的想了想,雖然知道老和尚這話只是有些道理,那平王想查她,哪會顧忌什麼內宅外宅,但這病是一定要治的,嘆了口氣應道:
“也只好如此了,明日就施針,地方換到天一閣吧,那裡也有暗道可以離開,只能平王一個人進院子,你和苦寂師兄幫我就行。”
廣慈大師眼光微閃,青丫頭的醫術兩年前就在他之上了,現如今,又接下了木蓮令,寒谷寺交到她手裡,這醫術必定又要飛進一次,這丫頭的天份不亞於當年的木蓮大師,更何況,還有那支籤……菩薩都安排好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