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運到隴平府,最多再晚上個十天半個月的,也就能運到長嶺一帶了。”
平王微微仰著頭,陰沉著臉,看著窗外的薔薇,去拉井山,非帶上李青不可,本打算昨晚和她說這件事,可是,昨晚,想到昨晚,平王臉上又滲出怒氣來,她竟敢當著他的面,摔了杯子,給他臉子看,這韓地,不,這天下,誰能?誰敢如此?她竟然……竟敢!何況,這是嫉妒!是七出之一!平王胸口微微有些發悶,除了不去那個莊子,他一時竟想不出如何處罰她。禁足?她本就足不出戶,抄經書?罰月錢?恐怕都無關痛癢,讓她去跪祠堂?她瘦弱成那樣,萬一跪出個好歹來,得不償失,遷出王府軟禁?她現在就住在城外莊子裡,外面守著五百兵丁,形同軟禁,休?更不能休了她,除了王府的臉面,還有寒谷寺!
平王煩躁的轉過頭,來回走了兩趟,平了平氣息,商道更重要,糧食更重要,隴平府更不能亂,長嶺一帶旱得幾乎顆粒無收的幾十萬人等著糧食過冬,他要興兵更需要糧食,平王停在三爺面前,沉聲吩咐道:
“嗯,就照你說的先去準備著。我讓趙勇立刻出發去晉地,多帶些金銀財物,打點晉王府上下,商隊的人,你要仔細挑選好,告訴楊元峰,讓他在金川府那邊也準備準備,今年冬天,只怕慶國也會禁運糧食,那裡糧食也會缺,這些安排,萬不可走漏了風聲,壞了大事!”
三爺忙站起來,恭敬的答應了,平王頓了頓,
“夫人身子弱,行程安排上要寬鬆些,我和夫人會盡早出發。你先下去吧。”
三爺暗暗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意來,躬身答應著退了出去。
平王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明豔的花架,站了良久,才回過身,吩咐丁三:
“你去莊子,跟夫人說,我病了,讓她來診脈。”
丁三低頭答應著,告退出來,要了馬。帶著小廝往逸梅莊急奔而去。
逸梅莊桃花源正屋東廂,李青正和鄭嬤嬤小聲的說著話:
“嬤嬤,你看,秋月今年都十八歲了,琉璃今年也十七了,這一兩年,我們總不安定,差點耽誤了她們,嬤嬤,她們兩個,說是婢女丫頭,可我是當成自己姐姐一樣看的,嫁人的事,千萬不能委屈了她們,這人選,第一人品要好,要能擔得起責任,撐得起家,第二要有才幹,人要精明些,可又不能太精明瞭,第三人不能太醜,可也不用太好看。第四脾氣要好,要知道疼人,會疼人,第五家裡不求富貴,清清白白就行,不過也不能太窮了,貧賤夫妻百事哀,公婆不能太苛刻了,家裡人口不能太複雜……”
鄭嬤嬤瞪大眼睛看著李青,
“夫人,就是公主出嫁。也沒您這個挑法!”
“還有,不能納妾,就算沒生兒子也不能納!”
鄭嬤嬤目瞪口呆的看著李青,半晌才說道:
“夫人,照您這個選法,只怕秋月和琉璃得侍候您一輩子了。”
李青有些洩氣的看著鄭嬤嬤,她這要求並不算高,本來嫁人不就是要這樣仔仔細細的挑來選去的找人家嘛,鄭嬤嬤看著嘟著嘴,表達著不快的李青,笑著說道:
“夫人,這事,您還是放開心,放開手,我呢,多找些人選出來給兩個丫頭自己挑,秋月和琉璃侍候夫人這些年,早跟著夫人學得主意大著呢,只要她們自己願意,夫人再把把關,就是良緣!這姻緣哪是能象夫人這樣用一條兩條三條去框出來的?!姻緣姻緣,講得就是個緣分!”
李青長長的嘆了口氣,往後倒了過去,
“唉,嬤嬤又嫌我多操心了,好了,就依嬤嬤的話去做,不過,這事要悄悄的來,千萬不能傳出去,傷了秋月和琉璃的臉面,壞了名聲就不好了。”
鄭嬤嬤笑著答應著:
“夫人只管放心。”
李青靠在鬆軟的靠墊上,突然想起了什麼,皺著眉頭問道:
“嬤嬤有沒有聽說過,慶國送過來的那些個女官,現在哪裡?從羅甸城回來到現在,我竟沒聽到過她們一星半點訊息。”
鄭嬤嬤皺皺眉頭。
“我也沒聽說過,夫人想知道,不如問問丁一,他必定是知道的。”
“嗯,你讓人叫他到前面花廳來見我。”
李青眼睛望著窗外,又想起了那個蘭草一樣清新的女孩子,她曾經想撮合給楊元峰的女孩子,現在不知道怎樣了,也許正在王府的某處別院裡,等著慢慢枯乾老去,楊元峰還沒有成親呢,如果可能……
李青帶著琉璃、松明、竹枝到了花廳,丁一忙上前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