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
“回老爺的話,剛才堂老爺府上來人報信,說刑部尚書裴諸城帶著刑部衙差過去,說堂老爺涉嫌受賄賣官,查抄了許多文書,還……。”下人喘了口氣,這才將話說完整,“還將堂老爺押解進去,說是要關入刑部大獄受審呢!堂夫人和老太爺老夫人慌作一團,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忙派人過來送信!”
他所說的堂老爺,就是葉兆遠的堂弟,葉問筠的父親,禮部尚書葉兆敏。
“你說什麼?”葉兆遠脫口道,猛地起身,只聽“嘶啦”一聲,因為起得太急,掛在椅子扶手上的絲綢衣袖頓時破裂,連紫檀圈椅都被帶得東倒西歪,撞著茶几,弄得茶壺茶碗叮叮噹噹只作響,情形一片混亂。剛才他還呵斥下人過於驚慌,沒有一點沉穩氣度,轉眼間驚亂失常的人就變成了葉兆遠自己。
不過也不能怪他。
葉氏本就是世家大族,出了好幾位貴妃娘娘,尤其最近幾十年,他的姑母是太后,姐姐是皇后,還有個眾望所歸的五皇子是他的外甥,葉氏的繁盛更是達到了頂峰,全然一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情形,就算是跟葉氏沾個邊的族人惹了案子,都沒人敢動!可現在,朝廷二品大員的吏部尚書,他的堂弟居然被裴元歌拿了起來?這要傳開,葉氏的面子往哪裡擺?
而且……受賄賣官……。賣官鬻爵在大夏王朝可是重罪!
想到裴諸城那個愣頭青,鬧起脾氣來不管不顧的個性,葉兆遠頓時感到一陣心悸,如果裴諸城來真的,那不成兆敏真要人頭落地?何況……何況最近裴諸城在鬧的案子裡,有一樁案子可是連他和父親都掛著號呢……裴諸城今天敢拿兆敏,明天說不定就要拿到他身上來!
葉兆遠頓時心臟亂跳,說不清是憤怒還是驚慌。
“老爺,這裴諸城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敢動我們葉氏!”莫海芋也霍然起身,暗自咬牙,“都是裴元歌這小賤人,真以為自己得了勢,就敢無法無天,連帶著裴諸城才敢這樣囂張!老爺,妾身立刻隨母親入宮,面見太后,這次倒要看看裴元歌那個小賤人還要如何狡辯?太后再糊塗,也不至於糊塗到這時候還維護裴元歌!”
像是從莫海芋的話中得到了撫慰,葉兆遠勉強安靜下來,喘息著道:“對,入宮去告訴太后!只要太后看清楚裴元歌的狼子野心,除掉這個禍患就沒事了!去,立刻去!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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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裴諸城鎮邊大將做了那麼多年,都沒有爵位,現在又武將轉文職,做了刑部尚書,居然敢把兆敏那孩子拿下獄,硬說他貪汙受賄,賣官鬻爵。太后娘娘,若不是裴元歌自以為得勢,囂張放肆,他裴諸城早就是失了聖寵的人,如何敢有膽子招惹我們葉氏?太后娘娘這般抬舉她裴元歌,她卻恩將仇報,可見此人心底狠毒薄涼,絕非善類!”葉國公夫人哀哀悽悽地道,“太后娘娘,您可千萬要給我們葉氏做主啊!”
聽說葉兆敏居然被下大獄,太后也吃了一驚,隨即心生憤怒。
這個裴諸城,三番兩次地跟葉氏作對,她看在元歌丫頭的份上,沒跟他計較也就是了,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得寸進尺,不知嘴皮子上鬧,居然動起真格來?真以為葉氏就這樣任他捏扁搓圓?哼,想要拿葉氏開刀,博個不畏強權的直臣名聲,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你們且起來吧!這件事,哀家自有公斷!”太后淡淡地道。
察覺到這次太后的語氣雖淡,卻不像先前聽到她們說裴元歌的不是,就冷淡惱怒懷疑,顯然裴諸城做的這件事也把太后給惹惱了!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互相對視一眼,暗自心喜,裴元歌終究是裴諸城的父親,太后不可能對她毫無怨懟,只要裴元歌失了勢,裴諸城這個早失了聖心的刑部尚書又能成什麼事?
太后沉著臉,看向旁邊:“張嬤嬤,裴四小姐呢?”
聽太后連稱呼都改了,世子夫人莫海芋更是欣喜,果然,太后恨屋及烏,也有些惱了裴元歌。
張嬤嬤躬身,眼神似乎另有深意:“太后娘娘,您忘了?裴四小姐到御花園遊玩去了。”
太后這才想起,因為皇帝突然提起景芫,讓她有些心慌,因此便忍不住想讓裴元歌和皇帝多多接觸,就當做是種補償,因此常常安排機會讓兩人偶遇。聽趙林和隨行的宮女太監說,皇帝似乎對裴元歌更多了分喜歡,看向她的眼神越發幽遠深邃,常常會失了神。
想到景芫,太后又覺得一陣心煩意亂。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宮女的通報聲:“太后娘娘,裴四小姐遊園歸來,在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