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正室夫人?甚至還有我和哥哥一子一女傍身,可還沒等到年來色衰,不照樣被年輕貌美的妾室壓下去,欲哭無淚?她只能跟我說,這是女人的命!可是,我不想認命。天地雖然浩大,可是能有幾個不薄情寡義的男人?能有幾個為了妻子可以豁出功名利祿,美色嬋娟的男人?能遇到一個就已經是蒼天垂憐!所以,當遇上了,就不能輕易錯過,無論如何都要抓住,要搶過來!不過,幸運如你,一開始就遇到諸城,你又怎麼可能明白這種感——”
“夠了!”舒雪玉打斷了她的話語,冷聲道,“章芸,你自行事齷齪,就不要為自己找藉口。你看到的東西再好,那也是別人的,不是你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能夠從別人手裡搶走,那別人也能夠從你手裡搶走!這樣有意義嗎?”
“不會的,我不會像你那麼粗心大意,我會好好地待他,不會讓他被任何搶——”章芸說著,忽然頓住了,眼眸中流露出更深的痛楚和悽愴,許久,才慢慢道,“舒雪玉,也許你說得沒錯,我好不容易入了裴府,成了他的妾室,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眼看著就快要成功了,卻半途殺出了個明錦,從我們兩個人手裡,把他搶走了!哈哈哈哈哈,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古人誠不我欺,誠不我欺!”
如果舒雪玉之事讓她覺得不服氣,不甘心,那明錦就讓她徹底地感到了挫敗。
舒雪玉只是運氣好,更早地遇到了裴諸城了,先嫁給了他。可是明錦……。明錦遇到裴諸城卻比她還晚,可是,她歷經千辛萬苦,用盡各種手段都沒能得到的東西,卻輕易地被明錦奪走了,就那麼輕飄飄的,莫名其妙地搶走了裴諸城,而且,比舒雪玉還要徹底!看著從明錦出現在裴府,裴諸城眼神中一絲絲的變化,她更加嫉妒得發狂。
她不明白,為什麼明錦能夠那麼輕易地佔據裴諸城的心?
沒有任何手段,沒有任何算計,明錦好像就只是那麼微笑著,聽著他說話,偶爾說些她行醫途中的故事,很漫不經心的樣子。明錦不像她那樣全心全意地痴戀著他,想方設法地想要讓他開心,處處順從著他,沒有絲毫的違逆;不像她舍盡了一切,費盡心血地百般謀劃……。可是,她就是得到了裴諸城!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當初明錦之所以會留下來,是你耍的手段嗎?”舒雪玉猶豫了許久,還是問了出來。
章芸抬起頭,笑著看著舒雪玉。
明錦會留在裴府…。當然是她做的手腳。儘管當時的她那樣被嫉妒蠶食著,明明恨明錦恨得要死,卻還是親手設計,把明錦留下來。如果不是明錦,她要如何才能扳倒舒雪玉?最好她們鬥得兩敗俱傷,留她一枝獨秀。可惜……。
裴諸城的冷漠絕情,讓她萬般心痛,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輸給舒雪玉,所以,她絕對不要在舒雪玉面前流露出失敗者的狼狽悽慘:“沒錯,是我做的手腳。怎麼?知道這個答案,你是不是覺得很欣慰,以為諸城仍然對你情深意重?其實,我有沒有做手腳,又有什麼區別?在此之前,明錦就已經勾走了諸城的心,全裴府也許只有你還沒有察覺吧?舒雪玉,你以為你今天揭穿了我,洗脫了你殺害明錦的罪名,你就贏了嗎?你錯了!”
章芸說著,眼眸中甚至流露出一絲嫵媚嫣然,唯獨嘴角那一抹弧度的苦澀悽然,出賣了她的真實情感。
“其實,我們都是輸家!”
“是嗎?”接話的人是裴元歌,幽黑的眼眸宛如魔魅,“章姨娘何時該做算命先生,能掐會算了?你自己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確是什麼指望都沒有了,可是母親和父親卻都還身體康健,還有著很長的歲月,將來事情如何,卻不是現在所能預料的。比如,十年前,章姨娘你害死了我娘,嫁禍給母親時,能想到十年後的今天,還能真相大白,為母親洗脫冤屈嗎?再比如說,章姨娘在指使桂嬤嬤和白薇白芷她們,把我當做傀儡一樣肆意擺佈的時候,又何曾想到,會有一天,你會栽倒在我和母親的手裡呢?”
章芸原本覺得,雖然她輸得徹底,但舒雪玉同樣輸得一敗塗地,還覺得頗為平衡。
但現在聽到裴元歌這樣說,似乎她已經是塵埃落定,但舒雪玉還有著無限可能,又舉出這樣確實的例子,章芸頓時一陣心慌。既然她輸了,舒雪玉又怎麼能夠贏?
定了定神,勉強笑道:“四小姐,你跟舒雪玉現在倒是母女情深,如果明錦看到你們這班,不曉得會有多欣慰呢?要知道,當初若沒有夫人相助,讓明錦腹背受敵,現在也許裴府還會有位小少爺呢!若是有弟弟撐腰,四小姐這些年也不至於如履薄冰。哦,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