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曼芝慢吞吞的說道:“吃過晚飯,我帶萌萌下去轉轉的,回來時,發現鑰匙拉在屋裡了……我在劉姨這裡打的電話。”
邵雲深深吸了口氣,冷淡的質問:“那你要我怎麼樣?現在就回去?”
“不,不用。”曼芝哪敢勞他大駕,頓了一頓問:“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罷。”
邵雲沉默了一會兒,也不想挪步,遂告訴她飯店的地址,又道:“你打車過來吧,快一點。”
掛了電話,古超早已從洗手間出來,一屁股在邵雲身旁坐下。
馮濤奚落他,“就你最熊,酒還沒喝呢,就開始跑廁所了,是不是腎有什麼問題啊?”
一群人裡,古超是最慣常被取樂的一個,全源於他那張口沒遮攔的嘴和比較簡單的腦子。
古超呸了他一口,“扯淡吧你!”
張昆哂笑,“那倒說不定,我們這些人裡頭,數你最色,見個女的就起生理反應。”
幾個人曖昧的大笑起來,古超先還瞪著眼,後來撐不住也笑了。
“剛才接誰電話呢?臉上神采奕奕的。”古超也有狡猾的時候,此刻拼命想把話題往邵雲身上轉。
“嗬,聽聽,老古現在也會用成語了,說起話來文縐縐的。”馮濤接著樂。
“保姆。”邵雲淡淡的回了句。
“孩子沒事罷。”張昆關切的問。
“沒什麼,鑰匙忘屋裡了。”邵雲說著,不想多談,舉了杯在手裡。
都是很熟的朋友,並不覺得拘束,酒喝得格外熱鬧。
古超是屬於越喝嗓門越大的那種,他若是開了口,別人就很難插得上嘴,講來講去,也無非是哪個娛樂城的妞兒最靚,哪裡的按摩女郎最出挑。旁人聽著,只當是下酒菜。
邵雲今天有些沉默,邊慢慢喝著酒,目光時不時就往二樓的樓梯口瞟。心裡有些猶疑,剛才是否不該答應曼芝讓她過來,他其實應該回去一趟的,只是不願意讓曼芝覺得自己過於熱心了。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但總也有到頭的時候。正心神不寧間,曼芝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視野裡。
嘈雜的環境中,她伸長了脖子在找,嬌小的身形在燈光的映襯下單薄了許多,隱隱透出無措。
邵雲沒有站起來向她示意,只是遠遠的望著,看她焦灼的目光來回搜尋。
忽然有點恍惚,彷彿從來不曾認識過她。
曼芝終於看見了邵雲,臉上頓時漾起釋然的笑意,快步走過來。
“這兒真難找,我繞了幾個彎,還問了信才摸了過來。”
邵雲蹙眉道:“你沒打車?”
“嗯,你說在金桂路,我想想有點遠,反正出門就是車站。”
邵雲無語的瞅了她一眼,從口袋裡抓出一串鑰匙,抖了抖,將大門鑰匙解下,遞過去。
曼芝接在手裡,才發現同桌的幾個人都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
邵雲似乎並不想介紹在座的給她認識,她抬手撩了一下鬢邊的散發,出於禮貌,對著一桌人含糊的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
邵雲沒有留她,只閒閒的說:“你還是打車回去吧,晚了路上不安全。”
依舊是不耐煩的口吻,曼芝心裡到底暖了一暖,“哎”了一聲,快步走了。
古超目瞪口呆的看著邵雲,“這,這就是你家的保姆?”
邵雲不理他,繼續喝酒。
古超偏偏是個沒眼色的,還在沒遮沒攔的說著。
“雲少,你這個保姆我怎麼看著比歌城裡的小姐都水靈啊,哪兒找來的?要不,替我也弄一個?”
邵雲已經在擰眉,馮濤冷眼旁觀,似乎看出了點端倪,趕緊端起杯子重新吆喝著拼酒。
幾杯酒下去,古超分外來勁,涎著臉靠近邵雲,擠眉弄眼的說:“我剛才看她走路的樣子,一準還沒被人動過。呵呵,你真夠可以的,放著這樣的貨色在身邊居然能忍得住,不太象你平常的為人啊!”
馮濤聽他這通胡扯,思忖邵雲八九要動怒,他向來圓通,雖然邵雲面上始終淡淡的,但憑著直覺,他還是約略掂量出了那女孩在邵雲心裡的分量。
正待訓斥他兩句,打個圓場,邵雲卻已經猝不及防的站起身,左手抓過近前的一瓶紅酒,右手一把捏住古超的下巴,將瓶口對準他的嘴,已然狠狠的灌了下去。
古超一蹦三尺高,狂亂的跳起身來,仍是連嗆了幾口,胸前一片濡溼。他又驚又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