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刀不是一個喜形於色的人,但也絕不是一個城府極深,能把一切埋葬在心中的人。
靈隱縣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般紮在了他的心頭。
他知道如果不殺掉那些翫忽職守,為了爭權奪利而不顧靈隱縣性命的人,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所以,他在這三天來少言寡語,像是即將點燃的火藥桶,當然他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讓田德東過的極為舒服。
三天的時間裡,眾人連續趕路,邁過了十萬大山,已經靠近邊關外的哨卡。
這天夜裡,眾人在嵐山的山腳下休息,準備度過這一晚平安的回到邊關之中。
田德東仍舊被困在一顆大樹之下,像極了他訴說秘密的那個晚上,只是他已經不再狼狽,這兩天吃肉吃的臉上總冒油。
張小刀坐在了田德東的身邊道:“還有兩天的路,你會被送回浮魚關,至於生死,怕是九死一生。”
田德東咧開了嘴角道:“我能不能別和我說這個,我這個人膽小。”
張小刀沉默了下來,看著今天並不璀璨的星空,開始發呆。
“你什麼時候進的邊軍?”
“靈隱縣出事之後。”
田德東詫異道:“這麼快就進了追風營?”
“怎麼?”
“沒什麼,你小子前途無量,在邊軍在呆個三年五年,怕是回去後不是地方的大員,就是京中的人物。”
張小刀沒有吭聲,看了看周圍各忙各的兄弟,將頭埋在了雙腿間。
“靈隱縣的事情,我勸你不要查。”
張小刀側頭道:“為什麼?”
“你現在還很弱小,等你有足夠的能力時再去報仇,不是有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
“我沒那麼大的隱忍,我更認同‘小人報仇只爭朝夕’我恨不得現在把事情查明白了,把罪魁禍首殺掉。”
“何必呢,你要學會積蓄力量。”
張小刀搖頭道:“不,我不是那樣的人,我藏不住事兒,這事兒一天不解決,我一天寢食難安。”
固執的張小刀讓田德東微微愣神,曾幾何時他也如此年輕,如此固執,然而世俗卻將他磨礪的無比圓滑,磨礪的只認銀子。
“認識你很高興。”田德東開口道,然後肥胖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張小刀不知道田德東已經開始思念往昔,他用有些僵硬的笑容回應著,耳邊卻傳來了破風之聲。
下一瞬,張小刀的耳膜一陣生疼,他睜大著雙眼,看著一支箭簇狠狠的扎進了田德東的臉上,將他的腦袋釘在了樹幹上!
張小刀的嘴巴微微長大,看著那張還掛著釋然表情的胖胖臉蛋上鮮血橫流,下意識的匍匐。
緊接著,本來靜謐的世界躁動了起來,破風聲不絕於耳,將已經死透的田德東射成了馬蜂窩。
連續翻滾的張小刀驚出了一身冷汗,在身後密密麻麻的插著鑽入土壤中還在搖晃的箭羽。
他沒時間思考其他,手腳並用,如同獵豹一般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