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1 / 4)

一套精緻的山文鎧,比黃石現在身上穿的還好,鋥亮的甲片每個都是千錘百煉過的,還有冷鍛的護膝和脛甲。對於一個武將來說,鎧甲就是他的第二條命,黃石看著這套山文甲直咽口水的時候,吳穆又遞上了一把劍:“聽說黃將軍沒有趁手的武器後,魏公公又精心挑選了這把寶劍。”

明軍的慣例是士兵佩刀,軍官佩劍。但是黃石從自己的實戰經驗出發,覺得還是長刀用起來更順手,所以就一直沒有換劍。其實整個救火營的軍官都是用刀的,他們個個都是從小兵爬到今天的位置,還沒有學會擺譜,想不到連這個吳穆都向宮裡報告了。

聽了黃石的解釋後,吳穆大度地一笑:“魏公公也是一番好意,黃將軍就收下吧,留在帳中就是了。”

黃石也不再推辭,接過長劍抽出來一看,確實是一把好劍,無論是質地還是工藝都比自己的佩刀強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劍確實比末將的佩刀好,末將改變主意了,還是用這個吧。”

“好,黃將軍先用著吧。”吳穆笑吟吟地看黃石把劍繫上,再說話的時候他的口氣變得有點陰惻惻的:“這次是三百多具首級,長生島報兵一萬二千,按理說黃將軍又該升一升了,咱家真替黃將軍難過,魏公公也覺得很不公平啊。”

黃石凝神傾聽吳穆的下文——魏忠賢是要我幹些什麼吧?

《竊明》 烈烈北風意未逞 第二十一節 訛詐

吳穆隨便鋪墊了兩句,跟著就破口大罵起來,物件當然是他眼中萬惡的東林黨。本來藉助梃擊案,東林黨已經聲勢大張,跟著又製造出莫須有的紅丸案,到此東林黨已經把政敵打得抬不起頭了。至於移宮案更是錦上添花,天啟的養母李選侍想母憑子貴當太后,東林黨硬說她想做亂。一群大臣先把天啟搶走,然後天天跑到殿門。去罵大街,最後把這個哭哭啼啼的小寡婦轟出了宮去,東林黨第三次立下了擎天保社稷的大功。

到了天啟三年,東林黨藉助京查把所有異己統統趕出了京師,一時間朝班之上只有東林一系的官員,黃石看過的明史也大讚此時是“眾正盈朝”。按下來吳穆痛罵的歷史黃石也有所耳聞,根據大明的規矩,三品以下官員任命無須經過皇帝批准……因此黃石早就知道某清文人誣衊萬曆朝天下官員十去其九是胡扯——這事根本不歸明朝皇帝管。

三品以上官員要由朝臣會推,然後把名單上報給天子。天啟四年,不長眼的天啟天子改動了會推名單的一個順序。把排在第二的人選改為了第一,這頓時就捅了東林黨的馬蜂窩。實際上無人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皇帝的意思,東林黨也是從這個問題下手,他們質問天啟這到底是他的意思,還是內廷太監的主意。

從黃石個人著法而言,他是很贊成明朝的虛君制度的,文淵閣的大學士們一個個久經浮沉,能混到內閣的文臣個個都是人精,遠遠比一個長於內宮的帝王更懂得怎麼治理這個國家。從朱棣建立內閣制度以後,明朝的皇帝可以去旅遊,可以去打仗,可以去煉丹。也可以去打木匠,只要有自知之明——我肯定沒有外廷那幫人精聰明就行。

實際上明朝歷代的皇帝都有這種自知之明。嘉靖曾經十年不改動內閣票擬地一個字,萬曆沒有駁回過吏部的一次官員年審和任命,明朝皇帝奉行地政策類似後世的責任內閣制——幹得好按著幹,幹不好閣臣就滾蛋。

但天啟顯然沒有他祖宗的涵養,少年天子出面對臣子說這次改動是他的主意,這無疑是往文臣集團的怒火上澆油。可是他們不能說皇帝錯了。因為皇帝理論上有這個權力,但也正因為這個權力僅僅是理論上有而習慣上已經沒有了好多年。所以從天啟四年六月開始,鋪天蓋地的彈勘奏章就指向了天啟的近臣——魏忠賢,東林黨要求天啟“赫然怒,加於三尺”,耙魏忠賢斬首示眾。

魏忠賢期間幾次嚇得抱著天啟的大腿痛哭……這當然不是吳穆說的。

魏忠賢還把他的對食客氏招來一起抱著天啟的腿哭……這當然也不是吳穆說的。

到天啟四年十月,對魏忠賢的攻擊已經持續了三個多月了。

“凌迫聖上。真無君無父之亂臣賊子。”吳穆義憤填膺地罵道。

如果是黃石的前世,可能有很多人會同情天啟的處境,但黃石知道他這句贊同如果流傳出去,足以讓他在明末聲名掃地,因為這些明臣堅持的正是華夏自古以來的“君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傳統。華直的儒家傳統是“治、道分離”,皇帝握有道統,而士大夫有治統。蒙元以前,敢動手打臣子的只有趙老大那個丘八,事後他雖然拼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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