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就在今日,這位第一美人也會在太守大人的陪同下親自造訪香四海,這目的嘛,那還用說,自然是以美媲美,倒要看看是蘭媽媽尋到的絕色美,還是咱們的第一美人更美了。
有如此噱頭在,瑤城的紈絝子弟們還能坐得住嗎?紅面嬌郎路公子首當其衝,傍晚時,太守大人便裝剛一出府,那路公子緊隨其後就趕了過來。以路公子平日那種招搖的做派,想不弄得全城皆知都難,因此跟風之人比比皆是。
此時不過戌時兩刻,香四海內早已人滿為患,三層的包間早就被搶購一空,來得晚的人還真沒轍,只好在一樓大廳裡尋個座忍著。畢竟聽說今日有玉親王在此,縱使心裡再有怨言哪一個也不敢隨便造次不是?
蘭媽媽站在香四海門口,滿臉堆笑,迎來送往。一雙美眸精光乍現眸顧盼神飛。她在等,等著今晚的主角登場。南宮流月還沒有來,而主子已經坐在了三樓的包間裡。這麼些年,她還從來沒見過主子比今兒個更高興過,她記得主子從來沒有在給她派任務時笑過,她能感覺得出來,主子今兒心情還真不錯。
十年了,從她十八歲出國西廠就一直在丐幫做潛伏。如今,她深得南宮父子信任,並在他們的支援下開了這家香四海。可是今日,這經營了近五年的營生恐怕也到了自砸招牌的時候了。
蘭媽媽微微嘆息了一聲,扭頭看了眼通往後院的甬道。心想也不知那丫頭這會兒扶軟兒了沒有。她簡直不敢想象一會兒把那丫頭帶上來,自己這張臉該怎麼擺,畢竟南宮流月讓她放出的風兒是自稱尋了個絕色啊。
後院的妝閣裡,金幼熙倔強地低著腦袋,不肯配合給她上妝的師傅妙舒。妙舒是香四海自家養的化妝師,早幾年逃難來到瑤城,因習得一手好丹青被蘭媽媽發現,留在了香四海。
妙舒看著眼前倔強的小女孩,輕輕嘆了口氣,勸道:“你這又是何苦呢?進了這個門就是失足落了水,就算你再守身如玉,日後出去了,免不了還是要被人戳戳點點,你這麼倔著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指頭還疼不疼?那曲子練會了嗎?”
金幼熙低著頭沒吭聲,妙舒卻放下了手裡的胭脂盒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玉小瓶,挖了點透明凝脂膏拉起金幼熙攥著裙襬的小手,細細地將那藥膏塗在她紅腫的十根手指頭上。
一陣清涼從指尖穿到心底,金幼熙再也忍不住,當即那大滴大滴的淚珠子順著眼角就滾了下來,砸到地上發出了輕微的一聲響。
妙舒又嘆了聲,拿起一邊圓凳子上的帕子,塞到金幼熙手裡,勸道:“擦擦吧,都到了這一步了,哭也沒用了……”又看了金幼熙一眼,妙舒轉過身拿過硯臺兌上水細細挑制胭脂的顏色。
金幼熙盯著那帕子看了會兒,想起蘇燦燦說過要活下去就得拿出勇氣來,蘇燦燦能毫不畏懼地抽麻子耳光,蘇燦燦面對那些黑斗篷還敢談條件,直到她被那些黑斗篷帶走,明知道生死不明,她也沒哭,連一點害怕都沒有。金幼熙猛地一吸鼻子,抓起帕子擦了把臉,硬擠出一個微笑,對妙舒說:“先生,麻煩您給我上妝吧。”
妙舒頭也不回的說了聲好,衝門口喊道:“星兒,打盆熱水進來!”
前院,大廳裡忽然響起一陣喧鬧,南宮流月一身黑紗皂袍,白綢束髮,風流倜儻地踏進了大廳。他並沒有多做停留,由蘭媽媽陪著直接上了二樓雅間。上樓梯時他淡淡掃了一眼廳裡眾人,目光在最靠近門邊的一桌停了下,扭頭問蘭媽媽道:“門邊那桌背對著咱們坐的,穿白袍的那人是誰?”
蘭媽媽心裡咯噔一下,暗道南宮流月好毒的眼力,面上卻依舊笑得春花燦爛,故意拔高了聲兒說:“哎呦,我的公子爺啊,您這可不是為難奴家嗎?今兒這人山人海的,奴家我早就忙得暈頭轉向了,您當我是那火眼金睛的猴兒吶?行了,我這就派人給您打聽去,您快到雅間裡歇會兒吧!”
南宮流月疑惑地瞥了蘭媽媽一眼,見蘭媽媽向他眨了眨眼,心下會意,也不糾纏幾步跨上了樓梯。進門時又向樓下看了一眼,那門口處哪裡還有那襲白袍。
南宮流月心下暗驚,忙尋蘭媽媽身影,就見她站在後堂口上正跟一個小廝說著什麼,臉上一片焦急之色。
“勁平,你去看一下,蘭媽媽那邊怕是出了狀況。”
勁平這邊剛走,南宮流月進了雅間關上門,就覺得這屋裡的氣壓很不同尋常。他手握腰間佩劍警惕地四下巡視,最後發覺那股勁烈的氣壓竟然來自他頭頂上的屋頂。這讓南宮流月瞬間精神緊繃。
於此同時,後院妝閣的屋頂。安雲指著掀開屋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