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是貓是虎不好說,肥羊肯定還排不到他。於是趙瑟便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好生跟傅鐵雲探討一下何為“夫道”。
然而真說起要找傅鐵雲的晦氣,也是一件知易而行難的事。趙瑟琢磨了半天也沒有個定計,反而想來想去想起傅鐵衣來。趙瑟心想:若是傅鐵衣在,必定會管教他的弟弟,何必由我來操心費神。儘管這想法多少有那麼點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的偷懶意味,畢竟也是趙瑟第一想念傅鐵衣。
轉眼到了地方。趙瑟想著不好帶十一一起去吵架,便對他說:“你先歇會兒吧,玩了一天也累了。我去給咱們搶地方……”十一也沒堅持要跟,或許是既然扮成了米餅,便要在人前乖乖的聽話,或許是不屑於捲入男人之間這種低層次的爭鬥。
趙瑟下了車,院子裡倒沒有大鬧過一場的痕跡。她抬頭正看見陸子周窗前的燈火,甚覺意興闌珊,懶懶得只想睡去。本來說是去找傅鐵雲的晦氣,此時卻腿腳不聽話,連頭沒有調,徑直便進了東廂陸子周的房間。
“昨天晚上的事,總要和子周交代一下才是……”趙瑟心裡這樣想。
陸子周沒有看書,拿著把扇子用溫酒的小泥爐熬藥,眉頭微顰著,不知道想什麼心事。趙瑟心中慌亂,過去一把搶了陸子周的扇子,急道:“怎麼熬起藥來,難道你也傷到了?”
陸子周看清趙瑟,眉頭稍展,伸手將趙瑟散在肩前的亂髮理了理,輕聲道:“沒有,是給青玉熬的。”
趙瑟便丟了扇子坐下道:“嚇死我了。你隨便叫個人給熬就是了,何苦要自己動手。”
陸子周的神色便黯然下來,聲音裡也滿是歉意。他說:“這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昨晚先是一時疏忽,未曾細想便將青玉牽扯進來;後來又和阿雲作意氣之爭,惹惱了他。怎麼會出這樣的事。終究是我昨夜失了分寸……”
說到錯,當然是趙瑟錯的更多。這時她也深悔早上沒能安排好青玉,以至於害他受這無妄之災。然而當時她與十一久別重逢,又是一夜恩愛,眼中心中當然只有十一,那裡還能顧及得到別人。於是,她便靠著陸子周的肩問道:“青玉他傷得可重嗎?”
“阿雲沒動他,青玉是氣鬱於兄胸,吐血暈倒的”陸子周嘆了口氣說:“他一指頭都沒動青玉,只是叫他脫了下裳在院子裡跪了一整天,並且,將鞭杖置於腰際等我回來處置罷了。”
趙瑟為之一怔,繼而笑道:“的確是那個小鬼能想出來的辦法,難怪你會生氣。我就說你怎麼會和那小鬼一般見識……不管怎麼說,沒傷到就好,過兩天賞幾件稀罕的玩意兒給青玉也就是了。”
陸子周搖頭道:“殺人未必要用刀槍,鞭笞斧鉞加諸於身不過是外傷,須知士可殺不可辱。”
“青玉算什麼士?”趙瑟小聲嘀咕著,終究還是順著陸子周的意思說道:“青玉呢,按我以前的打算,的確是等過幾年等找到合適的人伺候你便納了的。如今讓傅鐵雲那小鬼鬧了這麼一出,只好算了。你要是非覺得對不住他,回來我把他的身契找出來,讓他贖了奴籍出府傢人吧。”
陸子周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現在又不是什麼太平年月,外頭兵荒馬亂,還是等等再說吧。”
趙瑟便說:“你拿主意好了。”接著又問:“昨天晚上你和那小鬼聊什麼,怎麼就惹惱了他?”
陸子周自嘲而笑,答道:“說起河北的方略,話不投機最後搞成意氣之爭。我說他是陰謀詭辯之道,不足以成大事,著實潑了他幾盆涼水,阿雲就生氣了。”
對於天下大事,趙瑟素來都秉著能不關心就少打聽,於是也不多問。又隨便問了幾句陸子周今日“滿九”之禮是否順利,便開始打主意要走。她這一陣一直住在陸子周這兒,現在讓她開口說要去陪十一,一時之間也甚覺為難。
陸子周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呢?他在趙瑟的額頭上彈了一記,笑問道:“他呢?不是剛一天就把人弄丟了吧?”
趙瑟也是有點缺心眼,連個虛情假意都不知道。她直接推開窗子,指了指外面大石頭上翹腿躺著吹風的男孩子道:“那不是嘛!”
“米餅?”陸子周的聲音裡透著一股意味深長,“他怎麼想起扮成米餅了,難道昨天晚上你說服他了?他願意這樣留在你身邊?那麼,以前的事……他以前的堅守可就都變成笑話了……”
“我也不知道?”趙瑟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是提過來著,他好像是答應了,可是我以後再試,一提傅鐵衣他就說我庸人自擾,該趁著現在長相廝守才是……罷了,就算他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