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側夫長當君的鑾駕。他是博陵王氏的小公子,算起來是我小表嬸的弟弟,是我的長輩。可他有和我大哥同傢公主為側君,如此便不知道這筆賬該怎麼算了。不知道他出宮做什麼?難道前兩日外祖父大人說王富婆和我小表叔要回上都竟然是真的?”
趙瑟想起王富婆的三千夫侍便替她難受,也不知道她和小表叔日子過得怎麼樣了。趙瑟是去年在洛口見過一面王富婆夫妻之後正好就遇見了十一,現在想來頗有些感觸。正好十一沒見過皇家儀仗,拉著她問,趙瑟便指點著一一解說。大抵皇帝用繒幡,凰鳥;皇后用玄幡,鳳鳥;皇帝的三側君用橙幡,青鳥;後宮卿御用玄鳥;公主用黃幡,朱雀;公主正君用紅幡,大鵬;公主側君用紫幡,胭脂。此外,儀仗的數目和種類也各有不同。
趙瑟和十一一邊走一面說,繞過一條街竟岔進一條小巷子。兩邊院牆高聳數丈,趙瑟抬頭看了看,口中道:“糟糕,怎麼轉到柳尚書家的後宅來了。”正待轉身回返,卻見柳府的角門閃出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由幾個小廝服侍著上車離去。趙瑟在後面大聲叫:“玉京姐姐”,卻換來小廝們的一記白眼。趙瑟這才想起自己易容成了一個小男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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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薛玉京遠去的車馬,撅著嘴小聲嘀咕道:“玉京姐姐怎麼如此偷偷摸摸的?奇怪,他怎麼會想起來拜訪柳尚書?你不是說她懷孕了嗎,十一?按理說是不該再到處亂跑的,否則傷了胎氣可是大事。何況張襄不是病得正重嗎?她哪還有心思出門應酬啊!”
十一撓撓頭道:“彷彿薛玉京在謀個什麼官位。大約是管運錢糧的,我也沒記太清。”
“莫不是均輸官?”趙瑟詫異道:“昨晚剛剛才下的聖旨,現在說不定發還沒發下來呢。他們下手也太快了!”
十一拍手道:“對,就是這個均輸官。好像大都護來信說不惜一切定然要謀到這個均輸官,也不知什麼官位如此厲害。”
趙瑟笑笑道:“果然是大大的一塊肥肉!均輸官統管天下貨物轉輸,倘若玉京姐姐做了,河西軍便再無軍餉錢糧受制於朝廷的顧慮……”
於是趙瑟便急著回家,兩人重新換過裝束,回到趙府已是掌燈時分。趙府門前一派忙亂,平日裡的肅穆齊整十分裡只剩下兩三分。趙瑟身邊的大管事趙月蘭站在角門旁踮腳翹望,看見趙瑟一陣風般地跑過來,一疊聲道:“小姐你總算回來啦,再晚些三老太爺便要派人搜城了。”說罷去瞪十一,罵道:“米餅你這孩子真是胡鬧,帶著小姐溜出去玩你還上癮了?三老太爺可是說了,再有一次絕不姑息!”
趙瑟笑道:“可千萬別,你們欺負他,他可就要欺負我了。”
於是便有一班侍奴過來扶趙瑟進府,邊走邊服侍她換了衣衫。趙月蘭在一旁稟告道:“九爺回來了,一直等著小姐呢。”
“九叔回家了?”趙瑟遲疑了一下,加快腳步往祖父大人的正廳走去。一進門,發現趙氏親族和外祖父秦氏的至親幾十人坐在堂中敘話。九叔正端著茶碗和祖父大人商量著什麼。趙瑟暗叫倒黴,只好逐一施禮過去,眾人難免要責怪她幾句,教訓她不該甩掉護衛到處亂跑。
秦合清一把將趙瑟抱在懷裡,疼愛道:“我的好女兒,可想死叔父了。這次來便是專程為了你和傅鐵衣的婚禮。本來你母親和父親也要一起來,可惜臨行前,你母親病了,出不了門。你父親官署忙,又有團練的事,實在脫不開身,委屈我們的乖女兒了。”
敘了一陣別情,秦合清又說起均輸官之事,打算幫王富婆謀到這個官職再走。趙瑟心中感慨,果然一石激起千層浪,還是歐陽憐光厲害啊!隨便出個主意,整個大鄭都跟著發瘋!於是便當場把剛從十一那聽到的張氏有意於此的訊息販賣出去。
因為趙瑟婚期將近,眾人也不願她在這些事上勞神。說了一會兒話便催她回去休息。三叔公戲言道:“瑟兒快回去好生安撫安撫你的陸公子和傅公子吧。剛剛因為一個奴婢,他們兩人竟生出些不快來。你的婚期將近,與誰都要留些顏面,我做長輩的可不好多管……”
作者有話要說:【1】史記啊史記
埋伏
趙瑟也認為自己差不多該是時候對傅鐵雲忍無可忍了。
自從這頭披著羊皮的狼住進她家之後,趙瑟可謂一天順心的日子都沒過過。佔她的屋,搶她的床也就罷了,還打她的奴婢欺負她的小老公,稱王稱霸起來當真一點不帶含糊的。狼就是狼,隨便伸了伸爪子,一整院子的繁草如錦便都噤若寒蟬,約好了似的離趙瑟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