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的嗎?”秦舒白大嘆稀奇,隨即擺出一副“原來世間也有你老江不知道的事情啊”的面孔宣佈道:“他就是冠蓋滿京華的陸郎啊!”
“陸郎?”
“是啊,陸子周,趙家小姐的小夫”一說起來,秦舒白滿臉都是欽羨:“就是那個詩詞雄長長安,一詩既出而滿城紙貴的陸郎啊!”
“啊,知道!”江中流恍然大悟,“不就是那個明明已經傢了人,滿上都的女人還爭先恐後追捧的那個傢伙嘛!聽說有好些個瘋婆子把他的詩紋到自己身上呢!當時我剛被國子監掃地出門,就想啊,我老江要是會寫詩,何至於為個飯轍發愁……”
秦舒白卻是陸子周的擁躉,急急糾正道:“不是女人紋身上,是男人紋身上。女人那是將長詩紋在寵嬖身上賞玩。”
這態度將江中流驚得一乍一乍的,停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我以前也是見過他的,咱好歹也和趙家小姐是同科啊!就是宴會上我打瞌睡,估計沒記住。”
秦舒白極端鄙視江中流這等行事,只說自己一直想求陸郎親筆賦詩一首,奈何總沒有機會開口。
說話間陸子周已然跟著管事上樓。秦舒白目光追逐著他的身體移動,不無遺憾地道:“論起來,趙氏小姐也是我的表姑。她的外祖父安邑侯和我的外曾祖父本是同胞兄弟,都是秦氏的嫡公子,也都是召女為妻以延秦氏之宗廟。安邑侯善兵事終得因此封侯,生子傢趙氏,又得了女兒,最終成了秦氏煊赫的一支。而我外曾祖父的這一支卻是靠祖宗蔭庇虛度光陰,到了我這一代,不過空有秦氏之名罷了。若非如此,如今求陸郎一書,未必如此艱難……”
管事開啟他們正對面雅閣的房門,躬身送陸子周入內。江中流這是第一百次聽秦舒白痛說革命家史,正牙酸的緊的時候,秦舒白突然不說了,猛得藏到江中流背後,死活都不肯露臉。半天,他才關了門,頗為忸怩地解釋道:“剛才那管事開門之時,我彷彿看見家中族長坐於房間之內……”
江中流聞言大笑:“小白你好沒出息!族長又不是你親孃,就算是你親孃有如何?難道你這麼大個人還能不准你逛秦樓楚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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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白怏怏答道:“族長可比親孃厲害多了。她坐著我就只能站著,她站著我就只能跪著,她要罵我我一句話都不能回,她要打我我就得老老實實地脫褲子,她要殺我我最好自己抹脖子……”
秦舒白很想就此溜掉,卻又怕一出去就撞見他家族長,反覆躊躇了半天才決定耗到對門走了他再走。江中流哪有精神安慰他,只幸災樂禍地說了一句“誰叫你姓秦!”便由著他去怨天尤人。
事實證明,小白的嗅覺像狗一樣敏銳。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便有秦氏家奴在簾外施禮道:“二十七公子,夫人有請。”
秦舒白的臉立即苦下來,求救似地望向江中流。江中流想起平日裡小白送酒又送肉、送房又送車的種種好處,頓時覺得自己該報答報答。遂大義凜然起來,拍著胸慷慨道:“行啊,我陪你去就是!”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對面的雅閣。雅閣中上首坐著一位年紀三十許的雍容貴婦,想來便是門閥秦氏的族長,魏國夫人秦歌。陸子周則坐在左側,提筆為文。他身後立著一名著深衣的女子,低頭看陸子周寫字。秦舒白和江中流進門時,她視線掃過來,明眸皓齒,目光卻透著通透,彷彿能瞧進你的心裡去。她的右額有著鮮紅若滴的絃樂形紋繡,便是斜紅。另有一名散著頭髮的琴師坐在一旁撫琴。
秦舒白一進門便規規矩矩地下跪請安。江中流絕沒有陪他同甘共苦的意思,胡亂揖了一禮,便自己給自己看了個座。
魏國夫人喚秦歌起身,問道:“二十七,你如今是什麼官階啊?”
秦舒白恭謹答道:“稟告姑母大人,小侄今年三月晉的宣德郎,正七品下。”
魏國夫人秦歌點點頭道:“回來也該給你做些有實職的官位了,也免得你整日遊手好閒。”
秦舒白忙跪下謝罪,陸子周卻與此時擱筆。身後女子拿起來默唸,秦歌忙道:“元元,念出來我也聽聽啊!”
元元回眸一笑,出聲吟道:“紫燕黃金瞳,啾啾搖綠騣。平明相馳逐,結客洛門東。少年學劍術,凌轢白猿公。珠袍曳錦帶,匕首插吳鴻。由來萬夫勇,挾此生雄風。託交從劇孟,買醉入新豐。笑盡一杯酒,殺人都市中。羞道易水寒,從令日貫虹。燕丹事不立,虛沒秦帝宮。舞陽死灰人,安可與成功。”
秦歌皺眉道:“說是給你的輕歌曼舞堂題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