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搶十一的劍。
十一當然不能給他,只有樣學樣笑說:“我舞我的劍,與你何干?”
陸子周便笑了,頭和身體一起往後仰去,手也鬆開了十一的劍柄。十一拎住陸子周的衣領,帶著他躍上屋頂,說道:“下面太悶了,還是上面暢快!”
風吹過來,將陸子周的頭髮和衣襬一起捲起來舞動,陸子周拍掌笑道:“巍巍哉大王之風……”
十一嘆了口氣,,拉住搖搖欲墜的陸子周,說道:“我們可以談談嗎?陸……兄……”
陸子周也跟著嘆了口氣,他畢竟不是米餅,作為年齡和酒量都是他的數倍的成年男子,借酒佯狂這種事情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更何況,一旦稍微發洩過,他就又會恢復到睿智冷靜的陸子周。
那麼,陸子周坐下,十一也坐下。明明是毫無干係的陌生人,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講是敵人,他們在這一刻卻表現得像是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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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瑟兒她沒有向你隱瞞我們的事,那麼,我以前是做什麼的你應該很清楚。”
十一用這樣一種方式開場,聽起來彷彿是□裸的威脅——一個天下數一數二的殺手和刺客坐在你面前對你說“我是幹哪行的你知道吧”時,一般情況下只能解釋為“如果你不肯遵從我的意思,我將好不吝惜地割斷你的喉嚨”。
當時,從陸子周的臉上並沒有看到任何被威脅的跡象。他只是點點頭,作了一個願聞其詳的手勢,靜聽十一說下去。
十一沒有對陸子周的平靜表示異議。作為刺客而言,他最開始學的並不是殺人的技巧,而是對手超出自己意料的反應。大約早在他的美貌才剛剛成型的時候,他就不再會為對手的冷靜而失望了。他換了一口氣,略過一些無聊的內容,直接提到最重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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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刺殺往往都需要一個潔白無暇的身份作掩護。所以,夜叉——就是我們這一群刺客在外面的稱謂,夜叉中專門有一些人在經營這樣的身份。需要的時候,這個身份上就會有一個屬於夜叉的刺客。身份有很多,比如販夫走卒,寺廟的和尚,雜貨鋪的掌櫃,窮鄉僻壤的落魄書生,倡倌妓院中的琴師舞娘……大多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帝王將相之類的身份是沒有的。如果靠刺殺的手段可以做到那一步,那麼我們完全可以改行去造反。另外,就算勉強準備一些這樣高貴的身份,經常也非常容易就被戳穿。所以為了安全,太高貴的身份是沒有的。這一點還希望你能體諒。”
“這些身份都很安全,我可以保證,一輩子,到你死那天都不會有問題。像米餅,如果他自己不說,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雖然沒有沒有什麼太了不起的身份給你挑,但還是有一些蠻適合你。我在來這裡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
“離開這裡,選一個你喜歡的身份重新開始吧。忘了趙瑟,不管你愛不愛她。”
十一一口氣說了以上的話,望向陸子周等候他的答覆。他的神色是誠懇的,容顏依舊有著令人頭暈目眩的美麗。陸子周需要咬自己的舌尖,才能對抗這種頭暈目眩。
“果然不只是美麗而已……”陸子周在心裡想。他繼而揚眉反問道:“你要給我說的就是這些嗎?”
十一眼眸中閃著一些犀利,在黑夜裡看起來和璀璨的鑽石一樣奪目。他的話很直接,比陸子周開門見山得多。他說:“或者這樣,或者把你殺掉,對我來說都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對瑟兒來說不一樣。我也希望我們走的時候她不會留下任何遺憾。”
陸子周不由笑了笑,十一這個人還真是自信哪!就算他有著讓人不由自主便要跟隨的力量,在趙瑟面前可不一定好使的。趙瑟那個傻瓜,什麼事都要比別人反應慢一點,恐怕就算是十一來拐她,她一時半刻也會反應不過來吧?
陸子周為自己近來越來越信馬游韁的思緒苦惱。他把注意力拉回到十一的臉上——強迫自己看那個男人真是幸運中的大不幸,問:“這應該不是趙瑟的意思吧?”他雖然用的是問句,從神色到語氣卻都不帶一點兒疑問。
十一避過了這個問題,到現在他依然認為是不是趙瑟的意思並不重要。他嘆息一聲,說道:“走吧,陸兄……”
即使是以陸子周的堅定,也就差那麼一點兒便要為這聲嘆息所折服。他的心彷彿顫了一下,神色也隨著黯然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的呼吸均勻起來。
陸子周低聲道:“我承認你是對的,離開這裡換一個身份重新開始的確對我來說是最難抗拒的誘惑,也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