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氣大得很,便是蜀中第一才女歐陽憐光……”
“歐陽憐光?哪個歐陽憐光?”傅鐵衣噶然止步。
謝師爺很疑惑,四顧著說:“自然是上都最有名的那個,天下難道還有第二個歐陽憐光?”
傅鐵衣將眼睛轉向白唯素。白唯素吞了口吐沫,小聲說道:“大帥你知道的,便是趙小姐的側夫陸子周少年之時有過交往的那位歐陽才女,屬下仔細查了稟告過大帥……”
“原來是皇帝陛下的說客到了!”傅鐵衣大笑著將文書揉得粉碎,紙屑入雪花般紛紛落地。“請這位小姐在府中暫住一天,明日再走。至於見,就算了吧。我可不敢見她,我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不想再因為這位小姐的緣故再變了……”
傅鐵衣頭也不回地走進書房,留下院中眾位屬下面面相覷。
慾念
其實,趙瑟現在也沒什心情去赴燕王妃的晚宴。她不知道她去了還能幹嘛?以前是為了氣走傅鐵衣,現在明顯不再具備條件。不管本來應該和她配戲的重要的人物李六塵是不是必定缺席,反正類似的計策必然無用。傅鐵衣很自然地會把一切歸結為她怒氣未消而做出的理所當然的洩憤行為。並且,今天一早與傅鐵衣首次交鋒帶來的挫敗感和說不清、道不明,趙瑟死都不肯承認的默契感也讓她分外地無力。
一切讓趙瑟有一種預感: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事情都不會再有轉機。
這讓趙瑟有點慵懶而頹廢,前些日子的鬥志昂揚就像是燃燒殆盡了一樣只留下些灰白黯淡的灰燼。她沒有辦法打起精神。誰還能在確定了自己是個傻瓜之後還精神百倍呢?她當然也沒不指望自己能在燕王妃的晚宴上——她原本設定好的戰場上以高水平的臨場發揮解決掉她蓄謀多日都解決不了的傅鐵衣。
可是,宴還是要赴的。反正去了也不會比在家發呆更無聊,繁華和熱鬧或許會讓她忽略掉挫敗感。而且,禮儀上的事情也不能完全不顧忌。於是,趙瑟在徹底破罐破摔之前,反而義無反顧地把自己投入華衣美服,脂粉珠寶的汪洋大海里,並逐漸熱情洋溢起來。從最實質的意義上講,這當然是徹頭徹尾的龜縮逃避。
現如今作為總管事站在趙瑟身邊指揮一眾少年侍奴服侍她梳妝打扮的已經換了一個二十多歲,名喚五音的侍兒,是她的祖母大人親自派過來的。這以後,趙瑟再也沒見過元子。趙瑟那位在人品方面實在沒法誇獎的兄長為了在鋪天蓋地的滿城搜捕中保住剛到手的心肝寶貝,在比趙瑟預想之中還要早的時間,以令趙瑟瞠目結舌的速度倒戈投降,向家族求助。
以趙簫一貫的劣績,趙瑟懷疑他大約眉頭都沒皺一下便將事情全都和盤托出,但米餅現在畢竟還好端端地坐在地板上和她的衣服們“纏鬥”。趙瑟不確定這算不算祖母大人含蓄的威脅,但就算為了米餅,她也不得不謹慎從事了。
這一天的晚宴,趙瑟最終換上的是近來風靡上都名門貴戚間的魚尾裙,配一雙鑲滿紅寶石的木跟皮鞋。鞋跟將近三寸高,鞋身也收得極緊,穿在腳上很累。襯裙上的絲帶抽得好像有點緊,勒在身體最嬌嫩的部位總讓人有點兒心虛。但是沒辦法,這套裙子就得這麼穿,並配這樣的鞋子才好看。魚尾裙就是要靠抽緊襯裙上的絲帶將臀部包住托起並束細腰肢才能穿出來玲瓏有致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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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出這個裙子來傢伙兒真是個天才!對於貼身包臀的裙子來說,確實只有把纖薄的寬絲帶相交的位置放在蔭部以下才能成功地藏住。些許的瑕疵在於走起路來不太方便,多少會帶來一點兒輕微的摩擦,還有就是那些在宴會上急色的女人往往要撕開襯裙才能成事。
對於這兩點瑕疵,趙瑟並沒有太在意,反正她要走的路不多,更沒心情獵豔。如此可見,女人的愛美之心實在不可救藥。即便是心情糟透了的時候,她們為了美麗也不怎麼在乎自己的身體受一點兒小小的折磨。
然而,宴會未到半酣,趙瑟就不得不留意那一點兒小小的瑕疵了。就是那一點小小的瑕疵,現在讓她坐立不安,冷汗都要順著脊背往下流。她狠狠地瞪了新來的五音一眼,暗中罵道:你把襯裙抽那麼緊做什麼?!她悄悄探出手去在他腋窩下面下死力氣扭了一把,五音疼得從齒縫見發出“嘶嘶”的輕響,她才覺得稍微解了一點兒氣。
因為摩擦,汗水和帶著芬芳的霧氣漸漸將絲帶潤得潮溼起來。潮溼的絲帶以相當緩慢的速度收縮、捲曲,以不可捉摸地,卻又理直氣壯地態度陷進兩片山峰夾著的溪谷中,緊繃繃地壓迫著某一處至關重要的位置。
絲帶本來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