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一輩子都到不了呢!”回到家的趙瑟輕輕在心裡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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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都是炮竹的碎屑,上千盞紅燈籠掛在屋簷上,燭火剛剛熄滅,到處貼的都是金燦燦的福字,隨便哪一處桌案上都堆滿了小山一樣的點心水果,府中的侍僕們帶著笑容穿梭來穿梭去,說著各種各樣吉祥如意的話。一切都殘留著新除夕之夜的歡樂地痕跡,痕跡之上,又重重疊疊蓋上了新年的喜氣。
或許是受到喜氣的感染,趙瑟的心情也便得好起來。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她想:“這一年我可得好好過,決不能像去年那樣亂七八糟!”
五音像陀螺一樣四處張羅著,服侍趙瑟換上大禮服,並畫了個極濃的妝,配上十幾斤重的首飾,倒也相得益章。趙瑟便壞心眼地想:將正式的禮節裝束規定成這個鬼樣子一定是那些老太婆們自私自利的想法。因為官職越高,年紀越大,到了宰相,就是個死難看活難看的老太太。那些官高爵顯的老太太們反正怎麼打扮都像是老妖精。為了免得看見年輕的小妖精們花枝招展,光華四射嫉妒得發瘋,索性咱們不管老幼,一律往巫婆神漢的路子上靠攏。反正二斤白粉一斤胭脂往臉上一撲,別說好不好看,分清誰是誰靠的那都不是長相。
苑國夫人與國公朝賀新年歸來,與趙瑟一起給祖先上了柱香,算是勉強全了祭祖的利益。她們並沒有提趙瑟在除夕徹夜不肯回家的錯處,也沒有提醒趙瑟有關取傅鐵衣的承諾。趙瑟送了一口氣。
次日一起去拜見扶風君——也就是趙瑟的大哥趙箏。公主彷彿病者,略坐了坐便去了。趙瑟也沒搭看清楚她的模樣。大哥的精神好像還不錯,趙瑟很想多聊幾句,但有內官在場,多說話是不行的。趙蕭倒是可以多說,可是這傢伙根本就稱病沒來。不知道是因為本來就和大哥不合,懶得給他下跪,還是因為他捨不得新到手的心肝寶貝,一時半刻都不願和李六塵分開。
告辭的時候,在大廳之外偶然遇見鳳翔君張夏。這位張氏尊貴的公子身上透著濃郁的藥香。
作者有話要說:剛答辯完,事情極多,可能沒時間回覆,過兩天一起,積分會送的。
刺客
宴會,宴會,宴會……
從元旦到上元節,充斥著趙瑟全部生命的就是前面加上了各種各樣稱謂的宴會和無休止的宴會準備。睡覺,沐浴,化妝,赴宴,沐浴,睡覺,就是這些事迴圈往復。枯燥得彷彿像是過完了一生。
雖然每一場宴會在質的方面或許和以往的年頭沒什麼太大的不同,一樣的繁花似錦,一樣的歌舞昇平,一樣的虛情假意裡隱藏著劍拔弩張與機會隱秘然。而在量的方面,由於趙瑟和傅鐵衣公開了的未婚關係,不論趙瑟還是傅鐵衣需要赴的宴會數量都不得不是以前的兩倍。
這絕對是意志與勇氣的考驗。其在體力方面的辛勞絕不亞於碼頭最卑賤的扛包苦力,而其對於智慧方面的考驗,就趙瑟目前而言,縱然不能和那些盤踞鳳台、鸞臺多年的資深幕僚相提並論,卻也總有那麼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類似。
當然,對於她挽著的傅鐵衣而言,彷彿付出的辛勞要遠超過那些扇著羽毛扇子的人物。別人或許不知道,趙瑟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傅鐵衣手臂上緊繃著的肌肉和笑容與輕鬆背後的不同尋常——是以,這一段時間,傅鐵衣總是顯得異常疲憊。在去往宴會的路上,或者從宴會歸來的車上,他每每總是困頓地靠在車壁,皺眉假寐,讓人分不清是太疲倦還是需要謹慎考量的事情太多。
總之,傅鐵衣私底下的這幅倒黴相,很讓趙瑟解氣。這個很多時候都會為自己的立場犯迷糊的女人偶爾也會幸災樂禍地想:哈,活該!誰讓你非要傢給我?遭報應了吧!
儘管趙瑟並不知道傅鐵衣的麻煩從何而來,但一點兒都不耽誤趙瑟小心眼地自娛自樂。
對於這樣的麻煩與苦惱,傅鐵衣本人並沒有特別隱瞞趙瑟的意思。甚至在有一次皇帝陛下親自出席了的宮廷宴會上,趁著宴會的間隙,傅鐵衣非常誠懇地握著趙瑟的手說:“瑟兒,謝謝你。這幾乎是我一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日子,你願意這樣陪伴著我,幫了我這許多的忙……我原本以為你這個年紀女孩子,總會要使一點小性子,真是該死……”他說話的時候,一面幫趙瑟正了正頭上的牡丹。
趙瑟十分莫名其妙。對於傅鐵衣的話,她的確有點費解。她想:難道所謂幫了大忙原來就是不搗亂?那你的要求可真低!你這麼說不是諷刺我吧?我還能怎麼著?總不能為了給你拆臺就故意出門丟人現眼吧?我有這麼傻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