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
趙瑟目瞪口呆,勉強道:“這不合適吧?”
傅太太卻是有理得很,指著陸子周道:“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先取的側夫家裡還不是就是個商人……”
趙瑟終於明白為什麼士族要用各種各樣傲慢的態度將那些出身於低賤的姻親隔得遠遠的。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無知的村婦!趙瑟忍住怒氣,笑笑問道:“這件事情,傅侯他同意嗎?”
傅太太一愣,卻立即嘴硬道:“怎麼不知道,這本來就是我們鐵衣的意思!”
趙瑟便收了笑容,霍然起身道:“您且先坐,我還有些要事,去去便來。蘭管事,替我好生待客。”她走了幾步,復轉身向陸子周招手道:“子周,我有些事要問你,你和我一起來……”兩人挽臂而去,霍西樓、俞懷英等人便趁機一起退了出去。
趙月蘭看著俞懷英的背影,搖頭對傅太太道:“老太太,我們下人說話粗魯你不要見怪。便是我家小姐身邊服侍的侍郎家中父母都要有五六品的官階。您這樣隨便拉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拾來的貓兒狗兒便要給侯爺做陪傢的滕,你讓侯爺日後如何自處。便是您不覺得委屈了自己的兒子,我們趙家還不能低了將來院君國公的身份呢!”
傅太太拿著茶碗的手一軟,茶碗落在地上打溼了衣裙和坐墊。貓兒和狗兒搖著傅太太的手臂道:“姑母……姑母……”
……
趙瑟並不知道趙月蘭後來是如何打發掉那位傅太太的。反正她的這位婆婆,她以後都再也不想打交道了。似乎,她能幹的趙管事成功地讓那太太閉上了嘴巴,因為,在今後極為密集的宴會中,趙瑟並沒有聽聞任何有關自己的笑話,也沒有任何人笑話自己。
國喪之後照例要宴會大盛很長一段時間,連皇宮都不能免俗。趙瑟挾著金榜提名的無限風光,要赴宴會之多幾乎令人絕望。並且,這些宴會通常無可推脫。一天之內,趙瑟常常要連趕幾場,往往前一天傍晚出門,三四天之後的清晨才能回家,疲憊不堪是不消說的事。
這一天,趙瑟赴宴歸來,時間剛過正午。她還沒下車便打算了要好好睡上一覺,明日見過祖母,便該去秘書監報到任職。不想剛一進門,便被滿院子的雞飛狗跳嚇了一大跳。
各種各樣的箱籠行李橫七豎八地摞在院子裡,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穿著盔甲,挎著腰刀的軍士和自己家的侍奴混在一起,不知道是在爭吵還是商量,聲音響得能把天震塌。西面廂房的門板竟然被卸了下來,十幾個軍士抬著紅木雕花大床往裡擠。
趙瑟望向趙月蘭,趙月蘭報之以苦笑,還沒來得及答話,便見一個矮小的身形踩著紅木床從西廂房躍出來,幾步跳到趙瑟身邊道:“阿瑟姐姐,我來了!你可想我了沒有?咦,子周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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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瑟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剛打發走了傅鐵衣那寶貝娘,他那更寶貝的弟弟傅鐵雲就扛著行李上門了……
暖房
陸子周比趙瑟稍晚些下車。從距離上看,他正站在趙瑟之後正好三步的位置。由於院中一片狼藉,幾乎沒有落腳之處,另外還有造成這份混亂的不速之客傅鐵雲就這麼橫刺刺地撞出來,趙瑟被阻在了門口,而陸子周自然被留在了門外。
傅鐵雲有著令人讚歎的嗅覺,在一聲“子周哥哥”之後,陸子周就被他揪了出來。傅鐵雲抱著陸子周的腰背,連聲說道:“子周哥哥,你想我了沒有?我可是天天想你!”
陸子周唯有報之以苦笑,形容可謂狼狽之極。對此,趙瑟挺樂意幸災樂禍,並且站在一旁看熱鬧。畢竟,陸子周這樣尷尬狼狽的時候可不多見。
所以,趙瑟立即笑眯眯地閃到一旁,說道:“你們慢慢聊……”她隨即轉頭吩咐五音道:“使人看看後面花園還算齊整嗎?安排酒宴請公子和傅家少爺過去敘舊。”
五音答應著要去,卻被傅鐵雲攔住。傅鐵雲從院中如山似海的箱籠中好生一陣翻檢,將種種衣物、書簡等拋得漫天飛舞,好不容易才從一個紅木箱子裡拎出一個小酒罈,遞給陸子周道:“這是大哥送個子周哥哥的酒,著我帶來……改日才專門和子周哥哥敘舊,今日還要收拾屋子呢!”
於是,傅鐵雲便一手挽住陸子周,另一手將趙瑟拉過來同樣挽住,歡喜道:“阿瑟姐姐,子周哥哥,你們可要幫我看看,這屋子怎麼收拾才好……”
這就叫做現世報了!方才趙瑟還在幸災樂禍,不過一句話的工夫,傅鐵雲這麻煩便找到了她頭上!
趙瑟心中感慨著人品的重要性,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