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罕已經說了是決鬥,那麼就不可能一擁而上了……
汗帳外面有些亂,留在外間的蒙古人,和木華黎的侍衛們都已經察覺出了不對。卻被擋在汗帳之外,刀槍出鞘與喝罵上夾雜在一起,顯得分外的混亂。
所幸,帳篷的簾子一直開著,兩邊的人還不至於失去理智。
不過,克烈部貴族們的臉色可都不太好看,這樣的鬧劇,即便是能夠平安度過,但使者在克烈部的汗帳內外拔刀呼喝。不管結果如何,克烈部的威嚴都已是蕩然無存………
“張大哥,還是小弟先來,你先歇歇,小弟不成。你再上場,大將壓後陣嘛……”
趙三春嬉笑著,這些日子,他到是和這位來自蜀中。精神不太好,但卻勇猛過人。為人方正的張大哥混的熟了,過不多時,口中的張都尉便成了張大哥,也只有他這樣的混不吝的性子,才會以一個小小的旅帥,卻敢嬉笑著跟一個軍中都尉說話。
張進默不作聲的退後了一步,讓趙三春讓了出來。
對面的蒙古人一陣嗤笑,爭論了一下,其中一個滿臉橫肉,肌肉虯結的大漢才排開眾人走了上來。
他隨手將手中的彎刀交給了身旁的同伴,拉到趙三春面前,狠狠的拍了一下胸口,“我是巴魯勒思部的勇士忽都思,漢人,來吧,讓我們比試一下。”
脫忽這個時候又湊到了木華黎的身邊,低聲道:“這個人是忽必來的弟弟,蒙古諸部有名的勇士。”
趙三春見對面的蒙古大漢空著手,卻也不佔他便宜,回身將風刀交給了張進。
張進讚賞的點了點頭,低聲道了一句,“儘管出手,沒人能傷的了你。”
趙三春憨厚一笑,回過身來,微微抱拳,“漢人,趙三春,請指教。”
忽都思微微俯下身子,張開雙臂,走著鷹步,這是蒙古人摔跤的前奏。
趙三春雙膝微屈,擺了個軍中搏擊的架勢。
兩個不同的種族,赤手搏擊完全是兩回事,雖然都能致命,但一上手,便顯示出了迥然不同之處。
稍一對峙,蒙古大漢悶吼了一聲,便撲了上來,雙臂合攏,便來抓趙三春的肩膀,蒙古摔跤,擅長扭打,折人關節。
但這樣空門大露的樣子,在趙三春這樣的軍中精銳面前,實在是渾身上下都是破綻。
趙三春左拳微晃,晃的蒙古大漢一歪腦袋,右拳卻是閃電般擊出,啪的一聲脆響,正中大漢面門。
頓時便是滿臉開花,頭暈目眩。
兩個種族的殺人技藝不好比較,但只這一下,便已顯示出了優劣。
忽都思被打的一個後仰,但雙手到底已經抓到了趙三春的肩膀,蒙古人的性子兇悍狂野,愈挫愈強。
傷痛讓這個蒙古大漢立即變得瘋狂了起來,怒吼了一聲,雙臂肌肉隆起,順勢就要將趙三春拋起來,摔倒在地上。
但到底重心已失,趙三春嘴角露出幾分猙獰,一把扭住對方一隻胳膊,藉著對方的力氣,一個轉身,便轉到了對方身後,脫開對方的抓取之外,還將其一隻胳膊扭到了身後。
接著吐氣開聲,腳下一絆,彎腰用力,蒙古大漢立即便已騰空而起,翻了一圈,狠狠被趙三春摜在地上。
淒厲的慘叫聲驟然響起,蒙古大漢的一隻胳膊已經變成了麻花。
趙三春咬著牙,屈膝頂住對方的腰部,伸手掰住對方的頭顱,大力一挫,骨骼的斷折聲聽起來清脆而悚然,慘叫聲戛然而止,蒙古大漢雄壯的軀體躺在地上,微微的抽搐著,頸骨已斷,再無生還之望了。
夾雜著暴怒和傷痛的咆哮聲在趙三春身後響起,同時猛惡的風聲已經來臨到背後,趙三春立即向前翻滾。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前人影一閃而過,金鐵交擊之聲乍響,他翻滾之間,卻見身後刀光一閃而沒。
心傷兄弟之死,出刀偷襲的忽必來捂著咽喉,不敢置信的看著對面的持刀而立的漢人,嗓子中咯咯作響,卻讓出了滿嘴的鮮血,身子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上。
兄弟兩人幾乎同時斃命……
這個在另一個時空中,為成吉思汗麾下四狗之一,在蒙古統一,以及開疆拓土的戰爭中,屢立功勳的蒙古悍將,就這樣悄無聲息般死在了克烈部的汗帳中。
他本應該輝煌無比的一生,卻只剛剛開始,便被畫上了一個句號。
蒙古使者們大驚失色,忽必來的弟弟忽都思也就罷了,但忽必來如今卻是汗帳雲都赤,大汗最信任的衛士之一,勇武之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