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長,坐在主座也是應該。
但趙石先入為主,本人又非是氣量恢弘之人,挑理也就在情理之間了,挑的也沒什麼錯,不說李金huā本身就已是四品將軍,你一個六品官,佔著兄長的便宜,就敢大咧咧的坐在主座上說話,可見平日裡對這個妹子是何等的趾高氣昂了。
再說了,不看李金huā本身,這卻是他趙石的未來夫人,你上得mén兒來,就敢佔這個上風?
較真起來,有些xiǎo肚ji腸,但他心中不快,對李家人的印象又是極差,這個真還真就較了。
也沒直說什麼,找著李金huā先前的座位徑自坐了下來,又指了指身旁的座位,讓李金huā坐了,眼睛先在瞅了瞅主座,這才落在李成顯身上,淡淡道:“李大人,請坐吧。”
這意思可就再明顯不過了,我挑理了,我很不滿意,要打一下你的臉,你要是有那個膽子,就在我面前再充一把英雄,給我個難堪,看我之後怎麼收拾你個王八蛋,若沒那個膽子,就老實捱了這一下,以後再敢如此,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
李成顯人也不笨,世家子,又是官場中人,就算有這樣那樣的缺點,這麼明顯的暗示再瞧不出來,那可就真成豬腦子了。
但他還真就沒那個膽子充英雄,要不怎麼說仗義每多屠狗輩呢,世家子中,有才幹的多,有骨氣的卻少,為什麼?這可就是一篇大文章了,就不細細解釋了。
既然沒那個硬頂的膽量,李成顯也只木著臉道了一聲謝,一屁股坐在那邊的側座上,不過心裡卻是翻江倒海的,不得消停,一忽感到羞辱,一忽卻又憤怒,一忽又有些提心吊膽,百味雜陳,那滋味兒就別提了。
只這片刻之間,眼前這位少年權貴就給了他莫大的壓力,盛氣凌人的驕橫形象過上多少年過去也不會有一點褪sè。
“我去吩咐一下,讓廚下nong幾個好菜,也安頓一下外面的人……”李金huā眨著眼睛瞅著趙石笑著道。
趙石笑著點頭,“成,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麼麻煩,還真是到這裡來討食吃的?”
等到李金huā出去,趙石心裡就舒服多了,若有李金huā在身邊,說不得就得給眼前這王八蛋留些顏面,現在好了,總算能逮到個李家的雜碎消遣消遣,身旁的nv人聰明,明白事理,既不絕情冷漠,又不過分心慈手軟,事事都知道個分寸,得妻如此,卻是男人的福分了。
廳內只剩下了兩個人,趙石眯著眼睛,目光不住在李成顯身上逡巡,就好像在琢磨從哪裡下嘴,那邊李成顯自是坐立難安,被趙石瞅的手腳都沒個放處了,如此的手足無措,卻多數是心虛的緣故了。
良久,李成顯再也耐不住這種漸漸沉重的讓人受不了的壓力,惶然道:“下官……”
他這裡開了口,趙石立馬擺了擺手,方才那還算和煦的笑容早就沒了蹤影,聲音冷漠的就像數九寒天的冰碴子,“李大人可是想走?這些日子總聽兵部公務繁忙,李大人卻還有心帶人出來遊獵,真是好興致,不過既然李大人如此清閒,陪我聊上些時候,又有何妨?”
李成顯剛欠起身子,一下就僵在了那裡,被趙石好像狼一樣的眼睛盯著,背後涼氣直冒,他是真怕了,趙石翻臉的功夫那就不用提了,位高權重,更增其勢,別說了李成顯,現在即便是那些久經戰陣的大將見了趙石如此模樣,恐怕也要汗流浹背,變得戰戰兢兢。
緊緊盯著李成顯,持續的施之以壓力,“我有一事不明,還要向李大人請教,李大人此來,是所為何事啊?還希望李大人據實以告。”
“下官……下官……”李成顯額頭見汗,結結巴巴,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在這種後世先進的壓力審訊方式面前,既不是慣犯,又意志不那麼堅定的李成顯顯然是承受不了的,只要再進一步,估計只有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一個結果。
但趙石在關鍵時候收回了目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xiǎo幾,沉默了下來,那邊李成顯一下癱坐在椅子上,背後汗出如漿,已是溼津津的,就像一隻剛剛逃離虎口的兔子。
雖然兩人差了十幾二十歲,但就心理年齡來說,李成顯卻脆弱的像個孩子,看他這麼一副狼狽樣子,趙石也是暗暗搖頭,李敢當其人雖只見過幾面,但那老頭威風凜凜,心志堅韌,老而禰辣,是一個讓人一見就不能不重視的人物。
但這些李家子弟,卻是何其讓人失望?
心中有感,便也失去了繼續欺負人的興致,不得不說,他現如今的心境,卻是離那個務求斬盡殺絕,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