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來便是在來兵部之前做足了功夫,乃有備而來,二來便是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無賴勁可不是何奎這樣的人能比得上的。
所以措手不及之下,何奎卻是被氣的臉色鐵青,但心中未必沒有一絲膽怯在作祟,畢竟這兩人的家世都不是好惹的,一個羽林中郎將費老大人就夠他受的了,就更別說那位尊榮無比的辰王了,若真迴護起自家子弟來,沒準只是動動嘴巴,他這個新鮮出爐的主事便得挪屁股讓位於人的。
在兵部重地吵的天翻地覆,這可是百年難遇的景象,一群文吏屬官圍在京兆房的院子之前,聽的是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兒,看得也是過癮無比,未嘗沒有人想,若是再弄上一出全武行,那就更好了。
“怎麼回事,慌慌張張的?不知道我和成大人在談論公務……”李承乾隨口訓斥道,在李承乾以及兵部左丞成欒的注視下,下面一個主堂文書冷汗直流,卻還在訥訥開了口。
“大人,前院吵起來了,還是西南房的人來告知的,說是羽林左衛的人和京兆房主事何大人吵的厲害,幾乎……幾乎半個兵部的人都在那裡圍觀,大人您看……”
“什麼?”
李承乾心中一驚,這一個上午他雖然一如既往的處置公務,沒有半分懈怠,但心中老是有些不安和煩躁,一會兒想到後蜀來使,皇上召見時應該怎麼奏對,一會兒又想到南邊戰事的準備情形,一會兒則想到那個毛頭小子若是回京了,怎麼一天過去,就沒個動靜?若說要賞要罰,樞密院那頭應該都會有文書下來的,莫不是他猜錯了?要是沒猜錯呢?這個毛頭小子回京竟然敢不立即到兵部報備,還私見下屬,莫不是真以為有皇上給他撐腰,他就肆無忌憚,真不把兵部當回事了?想到這裡,卻是滿心的惱火兒。
這時聽說左衛的人竟然敢在兵部重地吵鬧,一驚之後,心裡反而鎮定了下來,那個毛頭小子是真回京了,估計也知道了左衛如今的情形,不過到底是個毛頭小子,這般的沉不住氣,也不過是一介武夫罷了,李承乾嘴角牽起一抹冷笑……
!
第四百一十七章 獎懲(九)
第四百一十七章獎懲(九)
已經氣極的何大人一把扯住李全德的袖子,“走,咱們到尚書大人那裡去評理。”
李全德如今看上去雖然還有些微胖,但這一年多來,不管是左衛練兵,還是東征之時來回奔波都沒落下他,身子骨已經被打磨的健壯非常,何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又怎麼能拉得動他?
拉扯之間,李全德用力的一甩手,何奎何大人一個踉蹌,手裡卻沒放鬆半點,撕拉一聲響,李全德半邊袖管已經被何奎撕了下來,好像慢鏡頭一般,何奎單手揮舞著李全德的袖管,一聲驚呼當中,仰面朝天狠狠摔在了地上,震起一股塵土,何奎頭頂上嶄新的官帽骨碌碌滾出老遠。
之前還是喧鬧如菜市場的京兆房門前,這時卻是鴉雀無聲,所有人看著灰頭土臉,掙扎欲起的何奎,心裡都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壞了,事情鬧大了。
李全德和費榷兩個人臉色也是一變,就算他們再是無賴,膽子再大,家世再好,也從沒想過在兵部這樣的朝廷重地動手動腳,那將是等同謀反的重罪,自己人頭落地都是輕的,這完全是個意外,但在這麼多眼睛面前,弄得一房主事來了個滾地葫蘆,這可如何收拾?
還是李全德機靈些,立即上去一把將何奎拽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燦爛的好像見到了多年的好友,“何大人,我的何大人,您身子這麼虛,怎麼還跟我們這些武人拉拉扯扯的?你看,摔倒了吧?哎,我說兄弟,快給何大人看看。摔傷哪裡沒有?若是沒事,咱們再給何大人陪個理,就當這事兒沒有發生過怎麼樣?”
“你們……你們這兩個腌臢潑皮……混賴兒……”站起身的何奎官帽也沒了,頭髮也亂了,臉上還沾了些土,雖然身上摔的疼痛非常,但卻不及他心痛之萬一,晃眼間掃過圍觀人群。卻覺各個眼神中都透著古怪和幸災樂禍的味道,今日這一摔,摔疼的不僅是他地身子骨兒,還摔掉了他的顏面,威風掃地不過如此。
想到這些,何奎已經是怒發如狂,眼睛都紅了,李全德的話更好像火上澆油。他站起來便一把抓住李全德的脖領子,嘴唇哆哆嗦嗦,“我……我……要參你們……參你們毆打上官……抄你們的家……不對,現在就跟我到……聖上面前評理……”
“呸,是你動手動腳在先。這麼多眼睛看著呢,我們兄弟可是規規矩矩的,容不得你往我們兄弟身上潑髒水,要打御前官司。好啊,爺爺們陪著你,抄家?還不定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