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怪他,他本就是內衙之人,在殿下身邊這麼多年……若是殿下能順利奉旨回京,本也見不到這一幕地,可惜……”韓文魁臉上並無多少得色,他也算是本個讀書人,知道史上那些見公主王爺倒了臺,就往死裡作踐地人多數都沒好下場。唐時這樣的例子一找就是一籮筐,這個時候可斷然不能出了什麼差錯地。
“魏王李玄道接旨。”
這時他也不再管這位魏王殿下沒有跪倒在地,而是將脖子揚的高高的,反而心中一陣憐憫,這些皇家子弟。一旦事敗,這脖子昂起來了,就算再低下去也是無濟於事,這也算是保留了最後一點尊嚴吧?
展開黃綾聖旨。聖旨也是簡短,“魏王勞苦功高,又受重傷於陣前,朕心甚痛,詔即回京修養,以全思念之情,欽此。”
將聖旨一收,接著便道:“來呀。準備好車馬,護送魏王殿下回京。”
………
帥府前廳,此時廳內已經有人喝的面紅耳赤,聲音越發高昂,不過坐在上首的幾個人卻都是淺酌即止,便是那些低階將校給他們敬酒也不肯多喝,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在軍中尤其如此。
伴隨著東軍西軍之間的隔閡。這些將軍們更不願意多喝了,大多時候。這些人都是低頭想著自己的心事,身為半個主人的李廷之雖然極力想活躍氣氛,但也是枉然,兩邊人都是笑裡藏刀地模樣,冷淡疏離到就算碰個杯子都得他說個口乾舌燥才成,不一會兒功夫,他便也安靜了下來,不願去作那夾心餡餅了。
這些低階校尉們卻不管那麼多,大勝歸來,最重要的就是他們還活著,這已經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更何況還有榮華富貴等在後面,不笑不鬧成什麼話?他們還沒到上首這些人那個位置,所以必然也少了他們的城府。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已經喝的面紅耳赤,正俯仰大笑的校尉噗嗤一聲將酒噴了出來,臉色瞬間便已轉為蒼白,一手更是捂著肚子,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不過片刻間,斗大的汗珠子就已經從額頭上淌了下來,接著整個身子便縮成一團兒,畢竟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漢子,就算已經疼地無法忍受,將嘴唇都咬出血來,也沒喊叫上一聲兒。
見到這個場面,周圍的人先是一愕,接著立即驚呼四起,七手八腳的上前將他扶了起來,離的遠些的人還沒發現這裡地異樣,但不過一會兒,相繼便有數人晃著身子栽倒下去。
“不好,酒中有毒。”一時間大廳之中驚呼之聲四起,整個大廳立時亂作一團。
噌的一下,李敢當和張承等人已經站起了身子,臉色變的鐵青,轉首向李廷之看了過去,此時饒是他們喝酒喝的少上許多,也已經覺得腹部微微絞痛。
郭猛一手捂著肚子,臉色已經猙獰如鬼,一腳將桌子踹翻,伸手摸向腰間,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腰刀在進屋之前已經交了出去,狂怒之下,抄起身後地小椅,照著對面滿面愕然的段其豹就扔了過去,段其豹只是下意識的用手一擋,椅子碎裂,整個人也被砸的翻倒在地。
他也是個火爆之人,哪裡肯吃這個莫名其妙的虧,站起身來怒吼了一聲,就向郭猛撲了過來,郭猛旁邊的李馳勳早就已經看段其豹不順眼,這時自覺是著了對面這些人的暗算,更是怒火攻心,不等郭猛上前,已經噌的跳了出去,揪住段其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老拳,段其豹也不示弱,立時還以顏色,兩個人當即扭打成一團。
“這是大帥地意思?”
盯著李廷之,李敢當的聲音已經顫抖了起來,平日總是笑眯眯的雙眼更是好像點燃了一團火焰般跳動不定,讓人不敢逼視。
但更讓人驚訝的卻是李廷之額頭上也漸漸冒出了汗水,臉色迅即轉為蒼白。對面的王纓等人也是捂著腹部瞪著眼睛看了過來。
就像是被一隻鬼鑽進了屋子,廳內氣氛詭異到了,侍候的僕人們驚慌失措之後,已經有人出去將外面地衙兵叫了進來,到了這個時候,廳內所有人都捂住腹部開始打晃,有的人已經開始呻吟出聲,段其豹和李馳勳兩個早已被人分開。猶自怒目相向,不過顯然,兩個人地肚子也不是鐵打地,都拼命忍著腹部的絞痛,不想示弱於人罷了。
李廷之有些虛弱地聲音才響了起來,“快,傳大夫進來,所有人不得離開大廳半步。查,給我查,是什麼人下的毒。”
半晌過後,幾個滿頭是汗的老大夫已經被帥府衙兵幾乎是駕著闖了進來,幾個大夫瞅著廳內一眾倒臥在地地將軍們被駭的面無人色。
直到在連聲催促之間。給眾人一一